第二十五回一家团聚


    这一路上也还顺利，加之游山玩水，这两个月才走到广西桂林的驿站，却发现本来整齐的人马仅有十来人了。


    “大人，我们路上遇贼了。箱笼全没了，这命就这么几条了。”领队的还是锦衣卫的校尉。


    “陈公公果然有先见之明。你们也太不小心了，丢了锦衣卫的面子。”贞儿说道，这些人本就是他的部下。只是自己派出去的人如果都是这种素质，怕是被那瑶族土司占了上风。


    “算了，大家都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袁彬说道，“这些土民狡猾。”


    “这官逼民反，百姓只是想要吃的。”陈符却看得很淡定，“好在剩下的钱还足够我回乡养老，这一路来，我以满足了，你们让我一人带着家人回安南吧，两位大人不如留下来与总兵一起平乱，还有建功的机会。”


    “不，我们不放心。”袁彬说道。


    “我是老骨头了，皇上已经嫌我了，毕竟莲儿现在是太后，这往南回安南，一路艰险，何止瑶民苗民，就是安南也不太平，无非是皇上借刀杀人，袁大人，你是太上皇的人，而万大人是孙太后的人……”


    “陈公公，也许里面有误会，皇上绝不会这样。”贞儿说道。


    “陈公公，你知道，为什么还会回乡？”袁彬问道。


    “公公，留下来，一起平叛，别走了，这里至少有梁王缶保证我们的安全，他是一个可靠的人，我以前就与他打过交道。”贞儿说道。


    “你不嫌我拖累你们就好了。”陈符说道，“老朽还有些用，先帝啊，我是回不了京城了……”他往北跪下了。


    军营里一呆就是一年多，这星星点点的战火一直没有平息，直到景泰三年，这广西才算安耽下来，这不过也是治标不治本，战争永远解决不了真正的问题。这一带本来就贫瘠。暂时的抚恤也只能维持不了多长时间。


    “两位大人，这一带穷山恶水，土民与汉民常发生冲突，还请朝廷想出更好的主意。”梁王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


    “走吧！”袁彬归心如箭了，他的妻子一直在京城，广西遥远，通信不便。


    “我也该回安南了。”陈公公说道，这回终于可以回去了，广西离安南很近了。


    “袁大哥，你先回京吧，嫂子在家一直等着你，我没回来你只要不去衙门就是了。陈公公由我送回安南。我会赶上来的。”贞儿说道。


    “这不对，要是朝廷发现……”袁彬说道。


    “你是锦衣卫，我想朱骥大人一定会保住你的，大家都是同僚，睁眼闭眼的，不会害你的。”贞儿说道，“加之这回你也算立了功，兵部一定会秉公办事的，嘉奖少不了的。”


    袁彬很是感激，于是匆匆带着部分人跟着总兵等人回京了复命了。


    贞儿回到北京城已经四月天了，一路上桃花相随，只是北京的桃花开得晚了些。还未到家，那得知消息的同僚就已经在城门口迎接了。


    他们已经在酒楼备筵为他们洗尘了。


    “姐……大哥……”人群中竟然发现了万喜，穿着最低级的锦衣卫的红袍子，看来他是被招进了，这锦衣卫每年招考都不简单。


    “阿喜，何叔呢？”贞儿并不奇怪，这书信中何太监提起过这件事。他帮万喜，让他进了锦衣卫当差，说万喜已经不再游手好闲了。其实那何太监就是一个有本事的人，真心要帮万喜，那万喜经过他一年半载的训练，绝对是不敢造次的。


    “他……他……在郊外住了，把宅子让给我了，我也娶妻了。”万喜说道，“是家里的人做的主。爹来了……”


    爹？贞儿对父亲没有什么好印象，他把自己送出去了，那时自己还那么小。


    “爹说，你一定要回家吃饭。”万喜说道。


    “我也需喝了水酒才能回去。”贞儿并没有半点惊喜的样子，她已经几乎忘记了自己的这个家。她的父亲万贵当初丢下了自己去了霸州，这回竟然上门来。不知要不要见。


    “阿真，你弟弟找你回家，不如少喝两杯。”袁彬说道，“家人能团聚就不容易，何况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话要说开了才行。”


    袁彬说的有点道理，饮过三杯酒，贞儿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那宅子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了。


    “大哥，我娘子家出钱装修的，那时我还没有职业，不过老丈人不嫌弃。”万喜说道，“贴钱贴物，她现在都有喜了。”


    “那么恭喜大弟了。”贞儿说道，那自己走的时候，这街上到处都是传闻，说明宫要选五千女子进宫，看来弟弟可是占了这个便宜。


    “娶了媳妇，何叔和娘子都要我安分些……这才想着去衙门里当个差，也省得岳父唠唠叨叨。”万喜说道，“说实在，我那会看见你，我不敢认，因为你穿这男装，爹爹说我上面的是位姐姐。”


    “我……我是你姐姐。”贞儿说道，“只是锦衣卫怎么可能正大光明的收女人呢？可偏偏有些事只有女人才做得。”


    “那你一辈子……”万喜张大了嘴。


    “我早就被爹爹指定了一辈子不嫁人，这不嫁娶又如何？他还不是为了你们才把我送出去的，你那时候整天生病……爹怕你死了……家里又正好缺钱，这才把我卖给了何太监。对了何叔为什么要搬出去？”


    万喜再也不嬉皮笑脸了：“听说你要回来，何叔特地让父亲来京城，他听说你要回来，自己去采你最喜欢的野菜，不幸失足跌下了山崖，我爹说他是个不祥人，身上的宝贝都找不到，又没亲人，他……他三天前出殡了，上山了……他是好人……”


    这宫里的太监宫女一般没有什么亲人，能在外面或里面有个干儿女也算是万幸了。


    推开家门，厅堂之上，父亲万贵跪在老太监的遗像前。贞儿上去磕了三个头。


    “你何叔也算得好人，你能出人投地也全仗着他，反而是我做父亲的不称职，贞儿，我问过朱大人了，他说你以后不会再回宫里了，会在镇抚司当差，做你的百户大人，父亲我也算欣慰，只是你要隐藏起你女孩子的身份，委屈你了。”


    “这么多年都过了，父亲不用担心我，只要家里好就好。”贞儿不知道为什么会这般说，本来一肚子的怒火不知去哪里了。看着父亲头发已经开始花白，知道他这几年一定受了不少苦。


    “大哥……姐，我对我娘子都没说，她以为你是……”万喜说道。


    “你们都不能说，我这个统领来得不容易，最多让她认为我是太监，你们就别再添乱了。”贞儿说道，这太监不长胡子，自己出去一年多也没长过胡子，按年纪这个年龄的正常男子都是有胡子的。


    那万喜的婆娘长得还不错，本来自己的这个弟弟也是堂堂相貌，只不过与贞儿比起来，还是逊色了，其实宫里收人可是精挑百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