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回太子之位


    “太子回来了！”


    万宸妃对于这个消息十分不愉快，虽然自己的长子德王也已经回来了，但是太子安然无恙让她不愉快，儿子偏偏对这个兄长是关系很好的。两人共同读书，年龄又相仿。


    “见清与朕小时候很像！”朱祁镇说道，“见深却不知像谁，优柔寡断。”那朱见清封在德州，那万宸妃很不满意。


    “那你还把那么贫瘠的地方给他？”


    “你儿子封哪里都是王，何况一切未定！”朱祁镇并不想改封地，何况他的心还在半空。母亲孙太后不会允许废太子的。但是她如今也坚持不了多久了，到那时候，自己也算孝子了吧。万宸妃却不是那么想的，太子有人保护着，孙太后的势力就连皇帝都忌惮，她很担心最后放弃的人就是皇帝。


    皇帝不喜欢这个皇长子，这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那些臣子却大多站在了孙太后一边，因为这是早就立好的规矩，要改这个规矩没那么容易。


    太子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见皇帝，然后才上孙太后这边来，当牛玉领着他出现在万妃面前的时候，万宸妃心里不是滋味，虽然皇帝并没有表现太热情，但是对太子也算是夸了几句。太子没有空手而来，他专门为父皇递上了篇关于西边的风土人情，各地官员情况的文。曹吉祥听到了，不免在万宸妃面前说了几句奉承太子的话，那万宸妃更是不舒服。


    “曹公公自然认为我儿比不得太子，不过我家清儿可是皇后过继的儿子，按理说也应该算嫡子了，不信，你可以去问皇上，那太子历朝历代换得还少吗？那结巴子是因为说不好，所以才写的，我儿子口齿伶俐，根本不用那招。”


    曹吉祥知道这自从移宫事件后，这孙太后一直处在弱势，皇帝与太后母子并不和，那宫中说孙太后保养宫女之子的传闻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后宫表面上是一团和气的，他要选队，选的当然不会是孙太后，因为这太后已经年老体衰了，但是他会选太子，因为往往只有弱的一方才会记得你的好处。


    朱见深从乾清宫出来后，就去太后住的红寿宫请安了。孙太后可不是独自一人居住，她与吴太妃为伴，虽然当年一宫事件后吴太妃被废了太后，但是她与孙太后一直处得不错，只是年纪大了，两人身体都不如从前了。


    孙太后才是最疼孙儿见深的，她看到孙儿安全回来，当场给了牛玉不少赏赐。


    “太子的饮食要格外小心！”孙太后嘱咐孙儿朱见深，“我让曹吉祥的人帮着你，只是他非善类……你身边还是缺可靠之人……”


    “奶奶，我在大同遇见贞儿了……”朱见深说道，“她一直在外面吗？”


    孙太后说道：“我这几年一直没敢打听她的下落，毕竟她在外面办事，我不能干涉皇帝的事。哀家不想做太皇太后，可惜皇帝不明白……她不完全是我的人，这孩子虽然很不错，她还好吗？”


    “不好！”见深说道，“那种日子有什么好的……”


    “怎么，恐怕是你想与她在一起吧！”孙太后说道，“她好得很呢……”贞儿怎么可能忘记自己的恩人的，私底下还是通过各种渠道为太后献上了不少东西。只不过作为万真毕竟身居要职，不能背叛皇帝，在锦衣卫的信条中皇帝永远是第一位的。孙太后叹了一口气：“他可算是个忠心之人，只不过我们母子是是非非岂能一句两句说清楚的。贞儿也很为难，你就别想她了。”


    “我也听说过宫中传闻，说您并非是我父皇的亲身母亲，孙儿觉得父皇有错，他不该信这种传闻，毕竟这个宫女是何人？如有此人，为何没人能说得出姓名，难道这宫里的知情人都死了吗？何况现在是我父皇执掌大事，他根本不用忌讳什么……”


    “你真是比你父皇聪明，可是奶奶怎么也说不清，就连你娘也信有那么个宫女……”孙太后很是伤心。


    宫女来报：“郕王妃来了！”


    “汪眉欣这丫头……我以为她把我忘了！”孙太后说道，“她去给吴太妃请过安吗？”


    “郕王妃就是从吴太妃那边来的。”宫女说道，“还有就是贞儿姐也来了。”


    孙太后吃了一惊，贞儿已经很久没来自己这里了……见深听到贞儿来了，显得很是兴奋，贞儿怎么会来这里？孙太后说道：“让她们进来吧！太子请先回避一下。”


    见深于是躲到了里间碧纱橱之后。


    果然郕王妃汪氏身边是万贞儿。看来她们是结伴而来的。


    “汪丫头，你最近很过分吧！”孙太后说道，“你不缺钱，用不着与皇上怄气，何必糟蹋好东西呢，我听说你把皇上想要的玉腰带毁了……”


    “他什么东西得不到，还想着这根旧腰带，分明就是找茬……什么皇上，不过是找个理由想接近我……”


    “汪丫头，我想你想多了，皇帝不是这样的人……”孙太后说道，“他……他只是念旧而已……”


    “念旧？”汪妃说道，“我不要他念旧，太后希望您见到皇上，就说我没欠他什么……要欠也是他欠我的。”


    孙太后不语，汪妃转身就走了。她的确不是真心来看自己的。


    “太后，您没事吧？”贞儿说道。


    “你回来干什么？”孙太后似乎对贞儿不满意。


    “我……我得了空，就像来看看您老人家。”贞儿说道。


    “得空？外面事情那么多，你还有得空？”孙太后说道，“你去大同办的差也太说不过去了。要是皇帝不再信任你，你何去何从？”太后的指责是真的。她很清醒，太后是真心想帮自己的。


    “逯杲已经去大同了，何况那边还有朱骥……那石彪是秋后的蚂蚱了。”贞儿说道，“我听说太后生病了，所以……”


    “这样好吗？哀家既然放你出去，就不希望你回来……”孙太后说道，“皇上是哀家的骨肉，不希望有半点差错。”


    “太后……您……”


    “这里目前还有哀家在，皇帝不会对太子怎么样的，俗话谁虎毒不食子，见深是他的儿子，他不会看着儿子受到伤害的。”


    “为什么不留贞儿？”太子见深从里间出来的时候，贞儿已经走了。孟嬷嬷不让太子露面。说这是太后的意思。


    “孩子，奶奶为的是大家好，这世间本就没有完美的事情，别去拉贞儿的后腿。”太后说道，“贞儿现在暂时还回不来。”


    德王与太子回宫后就是继续在书斋读书，万妃可不会露出自己的不满，她依然是一位贤德的母妃，她携带着自己做的点心来看这两个孩子，太后嘱咐见深要防着这位看着美貌的母妃，对她的点心可不敢随意品尝。


    弟弟德王见清见到哥哥一直没有吃母亲赏赐他的点心，于是问道：“大哥，难道我娘的东西不好吗？”


    见深身边的孟嬷嬷说道：“德王殿下，太子现在不饿，等会再吃，奴婢收起来就是了。孟嬷嬷可真会说话，其实那是太后担心万宸妃下毒，叫自己以后不能随意再吃她送的东西了。既然她会想办法害自己，那就是恶人，自己在路上多亏牛玉吴俊保护。


    弟弟见清并没有起疑，他怎么可能知道母亲的心思呢？


    “奶奶，我不希望将来会伤害到弟弟见清……”见深见了孙太后才会说心里话。


    “他母亲只不过有些私心，还没那么大能耐，有奶奶在，她不敢……”太后说道，“这要是被奶奶我抓住真凭实据，哀家绝对不会心软，见清是个好孩子，但是他是皇家的孩子，这种事情避免不了的，阿深啊，你也不是这么走过来的吗？其实事情过去了就好了。这也许就是天命吧，你可别为他担心了……这祸起萧墙……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哀家会警告万倩儿的，哎，哀家当初真后悔，怎么会以为她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安分守己，万宸妃被皇上警告了。在宫里不想被人踩，那就不可能安分守己，万宸妃在皇帝身上花了很多心思，周贵妃比不了自己，她至少表面上没那么好伺候，钱皇后更是个摆设，宫里的人于是都开始巴结自己，要想母仪天下，那就要有好口碑，那些外臣知道才会不反对自己做皇后，毕竟做皇后是女人最大的希望。皇帝说得对，自己的儿子德王见清被大臣们认可，才有机会成为太子，那么自己才会有机会成为皇后，钱皇后是迟早要废的，等着的就是婆婆孙太后逝去，那时候她就没了靠山吗，所以现在只能等。


    朱祁镇觉得自己已经尽力了，要维持这些女人之间的平衡真是不容易，钱皇后本就是结发，那外面的声音多么难听也不能废了她，要不然这世上会多一个胡善祥，弃糟糠并不好听。周贵妃与万宸妃斗来斗去也让自己头疼。后宫女人如此，前朝的男人也是这样，一个个都当自己……自己不就是钱皇后的处境吗？那曹吉祥和石亨之间互相指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