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回曹福失踪


    曹福躲在曹钦府上，不得回家。曹钦没有见他，怪他做事也太粗心，只让手下曹亮传话。这曹钦是曹太监的养子，但是镇抚司的人还是围住了他的府邸。


    领头的人就是逯杲，他的脾气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他要办的事情没人能阻止。


    “曹福锦衣卫镇抚司要抓的人，他涉及到一件案子，请曹都督放人。”逯杲说道，他提着刀就站在曹家的大门。


    这曹钦是曹吉祥的嗣子，虽说太监不能自己有儿子，但是在家族里过继别人的儿子不是什么稀罕事，何况曹太监权高位重，那曹钦的府邸就是曹太监在宫外的家，按理说锦衣卫也应该听东厂的，但是锦衣卫不同其他卫所，它并不受曹太监的节制。


    “曹福疯了！”里面有家人曹亮出来回话，“我家公子怕伤及让他人，让人把他控制起来了。”


    逯杲说道：“麻烦早点把他带出来，我们要带他回衙门问话。”


    曹亮上前赔笑说道：“上差，我这就回去，把人给你带过来，只是此人真是疯了，只怕伤了上差，不如上差请回，等他安静些，我送到镇抚府上。”


    “开玩笑，那这种借口来唐塞我，当我没见识？”逯杲冷笑道。


    “真是疯了，您可以去查……他婆娘可以作证，不知为何，前天回来突然中邪了，我们公子可是不忍，想帮帮他……”


    逯杲拔出了刀：“我就在这里等着！”


    “这些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曹钦听到家人曹亮提到府邸被围，不怎么高兴，要知道这些锦衣卫这几年也是风光至极，没想到竟然来惹到自己了，百户曹福的事情值得大惊小怪吗？只不过自己以前帮他已经挡了不少，这曹福的胆子大，人也殷勤，几年了，他的无本生意一直很不错，只是以前这种案子都是刑部负责的，那刑部的人也是稀里糊涂的一直没有破案，哪知道交给了镇抚司，这种案子镇抚司以前是不接的，那都是镇抚司的职责，是不是因为为了对付自己，那镇抚司的万真来找茬。但一旦要让他找到自己的把柄，只怕就算没事也要惹得一身骚气，借口自己的太监父亲不喜欢自己惹事，这皇帝对惹事的石亨叔侄已经不满意了，要是没有皇帝默许，那镇抚司的人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公子，那逯杲看来是一定要提人了。”曹亮说道，“你看……”


    “我们府上能与他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曹钦说道，“他要人就给他，他可没说要活人……”


    曹亮明白了，这曹福活不成了，只有死人才不会开口，有句话叫死无对证。


    逯杲没走，但是他等到的是一具尸身，那么明显，嚣张，却让自己对他们无计可施。


    镇抚司这次办案似乎成了笑柄，案子似乎就可以草草了结了，都没用上吉祥。说一切是曹福所做，也还说得过去，但是这宫里小红的事情却要给皇帝一个交代，毕竟那宫里百户曹福是进不去的，让吉祥承认杀人，那就是死罪。


    解铃还须系铃人。曹吉祥不可能不知道此事，这件事一下子断了线索。正不知道如何结案，却听到那曹钦来了。


    镇抚司里一阵慌乱，这曹钦胆子也太大了，指使家人打死了曹福，却还敢来。曹钦如今是负责京城治安，身为提督，这案子要是结不了可也不妙，毕竟已经惊动了紫禁城里的皇帝，那要是抚镇司给的答案，皇上不满意，自己也脱不了关系。


    “这百户曹福我没什么印象，这家里人太多了，都来要求我父亲讨个什么官职，不给又不好，给了他们又怕他们闯祸。曹福私下擅自做这种事，真是无可恕。”曹钦倒是亲自来了镇抚司来替曹亮说情，这曹亮毕竟杀了人，“家人曹亮性急，与你们的逯千户有点相似，这回下手重了些，都怪我没有注意，要不然就不会出这种意外。”曹钦说道，他少年得志，一向不喜欢低头的，不过这此也算给足了面子。只是镇抚司从来就不做半途而废的事。那曹钦一定怕曹福交代出他有份参与，贼喊追贼这种事实在不足为奇。


    “曹福虽死，这世上还有个叫吉祥的公公，万宸妃宫里的小红死了，他说不是他干的，是他就在镇抚司的诏狱中。”贞儿竟然告诉了曹钦关于周云端的消息，她是想通过曹钦逼出曹太监，这吉祥还真是有点用。


    “吉祥？那贱奴也配叫吉祥，既然查出是他做的，不如就报上去……好早点送他归西，别误了我父亲的名声。”曹钦说道。


    “不准说我舅舅！我舅舅不会杀人的！”一个少年突然从屏风之后出来了，曹钦倒是吓了一跳，这不是少年太子吗？


    “朱濬，你做什么？”朱骥赶了出来，“曹都督，我侄儿乡下来的，没有教养，请大人原谅，濬儿，给曹公子道歉！”


    “那个叫啥吉祥的公公是你舅舅？”曹钦问道，“你舅舅杀人了，别以为你是锦衣卫，就可以徇私吗？”


    “曹都督，那吉祥公公没有那么高的功力，能把针扎进宫女小红咽喉，所以要用他来顶包，只怕我们镇抚司要被受罚，不如这件事……”贞儿却止住了，“不如……我们就当没抓过这位吉祥公公，这宫里无头案实在不少……多一件也不多。”贞儿说道。


    “这……原来万指挥使不笨！那小子岂不是要好好谢谢你了。”曹钦扬长而去。


    “你们……你们……就这样办……”见深一急就结巴了。朱骥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要守规矩，否则镇抚司就不留你了。”


    见深不说话了，他忍住了。看着曹钦带着恶徒曹亮而起消失在视野之外，却无计可施。


    “万真、朱骥你们太大胆了！”看人都散了，见深才开始发脾气，“杀人者证据确作，可是你们竟敢当场放了他，曹亮杀了人，那是条人命！”


    “是，是我们放了曹亮，我们还知道动手杀小红的是曹吉祥，小红死前曾写了书信给她的好姐妹，说了她知道了曹太监指使他们偷宫里的财物，但是我们又能如何？皇上不敢对曹吉祥动手……因为在皇上看来，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贞儿说道，“原本我就不应该继续追查。”


    “那云端舅舅呢？他应该回去，不回去就会被人怀疑……”见深说道，“我不能让云端舅舅出事。”


    “你？你如果一定要送他回去，真是正好送羊入虎口，不如说查无此人……明日就把你舅舅偷偷送回寺院修行，替小红多念几遍经文。大觉寺的和尚会保护他的。”


    “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见深眉头紧皱，这样子好像要决裂的样子。


    朱骥抓抱住了他：“信我们……这天地有眼，不是不报，是时辰未到，如果我们硬要与他们死碰，未必是他们的对手，皇上也未必肯站在我们这边，就是他站在我们这边，我们手上的人手不够，如何制服曹太监，要知道这曹太监是废过皇帝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