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来！”我猛然坐起身，大声尖叫的同时恰好用力推开了五点钟方向站位的凡尔斯。


    他原本还在思索不久前虚妄之影产生的缘由，被我这么一推自然是猝不及防地倒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后，眸中的复杂神色转瞬即逝。


    “小雨，怎么了……？”炽凰·朱雀忙上前查看情况，“嗯……又睡着了？许是做噩梦导致的无意识之举吧。”说着，她将我小心载起。


    燃天芸摊开手掌，掌心中一泛黄的无字纸张突现。“《永夜纪年》残页？真是神奇的存在呢。那女孩，可能看见了未来的一些状况。”


    “未来……？我懂了。”凡尔斯的眸光忽而黯淡下来，“能理解的……因为我也在恐惧。”


    “你这样可不行。心魔，无论如何都必须面对，逃避不得。”


    凡尔斯闭眸，轻轻摇头。寻一处角落，抱膝蜷缩起来，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


    “别多想，我只能这么说。以及……”燃天芸走到他的身后，俯身低语，“缘分未散，来日可期。”至于对方是否听得清楚，这她就不得而知了。


    不灭·艾恩斯竭力按捺下开口问“何故”的冲动，尽管他极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可是没有谁会愿意告诉他的吧？岂不自讨无趣。不过凡尔斯的变化真的挺大，那家伙以前说好听点就是积极乐观，说难听点叫“一言不合疯给你看”，而现在……他无法体验对方那些非比寻常的经历，亦不清楚近期出现的一系列变故，因而穷思也难想明缘由。


    “当你总是自我暗示注定祸难逃之时……最终结果也就那样了。”当然，燃天芸早已明了无可能得到回应，她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随即面朝不灭·艾恩斯，“有时，适度收敛锋芒，处世智慧之一也。于你觉醒的力量而言，我有一建议，未至最终勿妄用。”


    不灭·艾恩斯能够大概意会：敌人不明现状，依旧拿从前的目光看待他，以为还是一如既往的最容易对付。殊不知，他已脱胎换骨。利用这一点，可取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之效，诚然是个不错的选择。于是，他褪去了超进化形态，将自身的真正实力隐藏起来。


    “炎神，而今我等已处理完一切事务，也是时候离开了。那么，山高路远，就此别过。”艾恩斯拱手行礼，而后即将迈步。


    “等下。”燃天芸忽出声叫住，“今日的所见所闻，不足为外人道也。顺便……把你们的鸡也拎出去。”


    “它不是……”艾恩斯刚准备否认，就见对方连同一块蓝色碎片一并塞入自己手里。这自然是时光碎晶。


    “比起我，你们更需要它。别问为什么，去吧。”


    一番冷静分析过后，艾恩斯是真的不想再多事了。道了谢，便招呼炽凰·朱雀以及凡尔斯原路返回了。在此期间，还出现过一段小插曲：因为这凡尔斯叫了好几遍都没什么反应，又不好意思放他一个在这丢人，就只好拖着走了。由此，艾恩斯内心升腾起一种无比奇怪的感想：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鸟。嗯，可以说很真实了。


    待他们走远后，不死·烈羽欲言又止：“炎神，我……我想故乡……”


    “说起来，你守护荼蘼幽境已有数个轮回……是该回精灵界看看了，准。不过，我有个要求。过段时间，我将再次离开此地，你必须在那之前回来。”


    “遵命！”


    -----------------------------------------------------------------------------------------------------------------------------


    “终于等回了你们。我就知道，你们一定可以的！”随着几道身影映入眼帘，紫悠月脸上欣慰的笑容难以掩饰，“你们去了哪？又遭遇了什么？”


    “那里啊……”艾恩斯一时心直口快，险些就说漏嘴了。要不是燃天芸的嘱托至今仍回荡在耳畔……“我也不清楚是何地。但总的来说，算是极其安全了。我们找到这女孩的时候，她还在熟睡当中。”


    “那就好。”紫悠月还注意到了笼子里的大公鸡，“到未知领域走一遭还带回了凡尔斯的亲戚啊你们？”


    “……原来不止我一个有如此想法。”艾恩斯尽量克制自己，不能笑，绝对不能笑。


    “你们两个……怕不是氯气的化身吧？真不是一般的毒。”不错，当事人给予的最高评价莫过于此。


    “怎么样？恢复了吗？”尽管对结果早已心里有数，但伊卡莉莎还是想要再确认一下才能放心。


    “你这丫头啊……”凡尔斯笑了笑，“明知故问干甚。”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意思意思关心下你呗！”伊卡莉莎吐舌。平日里被各种大小事件折腾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能够忙中偷闲的机会是真的难得，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会表现出当前年纪本应有的活泼与俏皮。


    “真够意思。”凡尔斯抿唇，随后伸手接住了恰巧归来的弗雷尔。他们额头相抵，似乎在用一种特殊的方式进行交流。交流完毕，便令其自由离开了。


    “最新情况吗？”伊卡莉莎问。


    这些事，当然没必要隐瞒。凡尔斯将大致情况说与在座的各位：柯尔德被送回了重生圣殿，其精华能量缺失，事态不容乐观；马尔修斯找到了弗里德，不过后者身负重伤，至今昏迷不醒，尚未查清是何人所为。


    “竟然连弗里德都……他是遇见了什么？难不成是……格兰迪瓦？！”艾恩斯很难不把问题的焦点聚集到格兰迪瓦身上，毕竟近期的种种迹象无不表明与之有关。


    “不，不会的，不可能是他……”紫悠月无论如何都不会认可这一说法，最起码在亲眼所见以前，她还抱存着局势有可回旋余地的心理。


    “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是这样没错。先不论格兰迪瓦是否重现世间了，但他正在冲击封印却已成事实。你方才的否决三连……其实只是种美好的幻想吧？你希望他此世都无法冲破封印，可这样……跟强行自我欺骗又有何区别？”


    “凡尔斯，你今天的话有点多。”


    “这不是话多寡的问题，终究要面对现实的。你有能力通晓未来，但你不敢。”


    昔年参与斯加战役的九大精灵王即将聚首，不过是时间早晚罢了，那么下一步……？


    “好了好了知道了，麻烦你安静一点可好。”显然，紫悠月已经不耐烦了，她有些恼怒，刻意疏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