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
看了新闻,云太太几乎晕厥过去。
她在佣人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双唇惨无血色。
佣人宽慰道:“太太,这些人说风就是雨的,您别太放在心上。”
“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可是白纸黑字、证据确凿,话到最后,云太太已然是连自己都骗不下去。
她关掉电视,悲恸欲绝地叹道:“我们云家造了什么孽啊!”
“奶奶,还有我呢。”
纤柔的手搭在肩头,云太太睁开眼,与一汪澄澈温暖的眸海相遇。
步天歌搂着她,轻缓而有力道:“奶奶,不管发生什么,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昔日在云家羽翼之下栖身的少女,如今成了云家最后的骄傲。
云太太一把抱住她,眼泪止不住夺眶而出,哭得像个孩子。
步天歌任由她紧紧环抱,抬眼向佣人投去一瞥。
少女面含温软笑意,那眼神却锋锐至极,分明挂满倒刺。
佣人浑身战栗,悄无声息地退下了。
见血封喉算什么,杀人不见血才是真正的可怕。
地牢。
安抚过云太太后,步天歌只身来到地牢。
她推门而入,无边无际的夜瞬间将她笼罩其中。
黑暗,血腥,还有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
步天歌心想,真是让人缅怀呢。
她开口,清亮的女声打破寂静,“我来和你道个别。”
十盏明灯同时打开,地牢里顷刻亮如白昼。
步天歌不愉快地眯眼,花了好几秒时间才适应这样的突变。
“你知道我会来。”她说道,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云千珩站在高台上,居高临下,恍若神只。
他说:“躲在别人的面孔后面,这就是你的风格?你也不见得高明到哪里去吧。”
步天歌捋了捋额角碎发,说道:“对,举报你的线人是我。”
云千珩问:“你就这么着急想要我死,连那一半的股份都不要了?”
步天歌双手插在口袋里,用漫不经心的口吻道:“你很快就是个死人了,拿死人的东西,难道我还需要他的首肯吗?”
“也对。”云千珩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异色,“再让我抱抱你吧。”
系统:“宿主,不可。”
“为什么?”
系统:“目标人物已在疯狂边缘,宿主不可惹火上身。”
步天歌拨弄着指甲,笑靥如花道:“没事,我还怕一个疯子不成?”
系统:“……”
“歌儿,来我这里。”他说。
步天歌一步步拾级而上,迎着他步步走去,最终站到他的面前。
云千珩把她揽到自己怀中,笑着说:“真乖。”
“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小叔叔?”步天歌抬眼,湛黑双眸直勾勾地望向他。
云千珩吻了吻她的额角,低低道:“协议在书房的抽屉里。”
“嗯。”
“还有……”
系统破音:“警告,警告,前方危险——”
针尖刺破皮肤的痛处从脖颈袭上脑海,步天歌两眼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瘫软。
云千珩托住她的腰,凝视着那双紧紧闭起的眼眸,低语道:“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