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香玉顺势倒在步天歌怀中,红烛昏昏,她的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朦胧。
恍惚间,她看到了搁在木窗边的长弓。
想必那支取了猥琐嫖客性命的利箭,就是从这把弓上发出的。
步天歌自袖中抖出一小包粉末,扶楚香玉服下些许,道:“香玉小姐,在下已给您服下解药,您躺下休息一宿就好了。”
解药尚未起效,楚香玉嘤咛一声,任由步天歌将她打横抱起。
她仰着头端详步天歌冷若冰霜的侧颜,那只手不知怎的,便柔若无骨地环上了步天歌的脖颈。
步天歌在女儿里算得瘦颀,气质又矜贵出挑,若她是个男儿,委身于她也不是不可。
楚香玉想着,又情不自禁地往她身上靠了靠,脸上泛起些许娇媚。
步天歌皱眉。
楚香玉这般主动投怀送抱,她要是个男的早受不了了。
就算是中了媚药,至少也该有点大家闺秀的做派吧?
步天歌将她放到床上,楚香玉推开被子,玉体半露,柔声问:“你可知我中的是什么药?”
步天歌瞥她一眼,沉声道:“请香玉小姐自重,在下可不是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大家都是女子,本小姐还怕你非礼我不成?”
楚香玉轻笑出声,拉过她的手,将她微凉的手心贴在滚烫胸膛上。
步天歌轻轻将手抽走,目光越发晦暗。
“香玉小姐,在下今晚会在此保护您,但我不想知道您的身材几何。”
解药渐渐起了药效,楚香玉软软地靠在床边,笑了笑道:“市面上的媚药有十数种,你若不和那些贼人一伙,如何拿得出解药?”
“那香玉小姐怎不问,在下是如何知道您遇险的?”步天歌眉梢一抬,眸底明光暗转,“香玉小姐这是怀疑在下?”
楚香玉抱着被子,轻轻叹息,“抱歉,父亲告诉过我,人心叵测。”
步天歌起身走到窗前,素手执起长弓,细细摩挲过弓身的雕花。
红烛垂泪,烛光明明灭灭,照亮嫖客那不肯瞑的双眼。
血从他的身下漫出,泛着不正常的殷红,是中毒之兆。
楚香玉越想细思这其中诡谲,头脑便越发昏沉。
步天歌执弓而立,一手把玩着羽箭,昏烛将她的影子剪成修长一道。
她放下箭,淡淡道:“香玉小姐还是安心歇息吧,在下若想害你,你早已不知身在何处了。”
尽管她一进房间便掐灭了催情的魅香,这屋子里依然余香袅袅。
步天歌靠在窗边,借吹入窗中的冷风保持清醒。
待到楚香玉睡下后,她悄然退出房间。
本来由外反锁的门早已下了锁,老妈子跪在门前,见着步天歌出来,诚惶诚恐道:“老奴办事不力,让陛下受惊了。”
步天歌摆摆手,示意她退下。
她倚着墙,轻揉太阳穴,希望快一点借真气逼走魅香的药效。
身后传来动静,步天歌听在耳中,却是无心搭理。
一袭红衣将她环住,冰凉苍白的手勾起她的下巴,指尖顺着脸庞线条滑过,再是锁骨与瘦削的肩,最后落到她的右臂。
换过的衣裳,已经可以见着几点深色。
又是挽弓又是抱楚香玉,刚结痂的伤口怎能不崩裂?
卿玄摇了摇头,无奈道:“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