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华山，常年有人慕名而来，但毕竟西华山太大了，若不是鬼谷开启这般热闹时刻，很少能碰到其他人，这也是为何聂云一路上只遇到无痕公子而已。


    那人独坐湖畔，持杆而钓，竟然像是融入到周身的环境中。


    聂云下了石崖，来到垂钓者的身后，还未开口，便听见那垂钓者的声音：“若有什么奇异之处，世人早已经发现，你不用白费功夫了！”


    聂云一愣，旋即笑了。


    的确，细细一想，这世上聪明的人多得是，他能想到的，前人早已经想到了，要是有什么奇异地方，也早就被发现了，哪里需要等他来？


    “不过，此地倒是确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垂钓者忽然话锋一转。


    “哦？怎么说？”聂云如今的声音很是沙哑。


    “两百年前，有一批域外来客，他们结伴而来，目的便是此处，传言此处有一奇特之地，只有被其认可的绝顶天才才能开启！”垂钓者貌似随意地说道。


    “域外来客？大陆以外的人？之后呢？”聂云不由好奇。


    “哦？还知道大陆以外，阁下见识算是不错，至于之后……纵使当年天才辈出，域外来客中也有大批年轻的天才，但始终没有找到那个地方。”垂钓者依旧随意的开口，但能知道这么多，显然他不是一般人


    聂云也正是黄，忽然，他眉头轻蹙，隐约间，总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王伯？”


    话音刚落，垂钓者身体微微动了一下，他忽然摘下斗笠起身，回过头来，聂云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不正是那初次带他和阿狸姐姐一起进入鬼谷的老汉王伯吗？


    “你是聂云？”


    眼前一个比老汉看上去还要苍老百倍的老人，没有一点像聂云，但此刻眼中透露出的那种感觉，老汉分明感觉到熟悉。


    “惭愧，正是晚辈！”聂云拱手行了个礼。


    闻言，老汉身体一颤，不过是下意识地一问，不想得到的竟是肯定的答案。


    “难怪，难怪……原来真的有诅咒！”老汉喃喃自语，眼中的激动良久才渐渐平复。


    “诅咒？”聂云却是眉头紧锁。


    “我家老祖宗让我前来送你，我原本还奇怪，原来如此……小子你是不是去过鬼谷最深处？”老汉忽然问道，光是提及那里，老汉便是神色变得异常。


    聂云点头，那道深不见底的深渊，他不但去过，甚至下潜其中，如今想起来，那里的气息依旧让他头皮发麻，当初要不是被人追杀的生死时刻，他如何也不敢进入里面，甚至会掉头就走，避之如妖邪。


    “哎，那等地方岂是凡人可以进入的？”老汉摇头一叹。


    聂云不由再次皱眉，眉间都已经皱出了一个“川”字，隐约明白了什么，不由问道：“不知前辈所言的诅咒是否与此有关？”


    老汉点头：“的确，鬼谷最深处，有比死亡之气更可怕的地方――诅咒！”


    “对于那等诅咒，世人大多知之不详……西华宗，那个当年俯瞰大陆的群龙之首，在鬼谷近乎全军覆没之后，其实有一批实力高强者趁机逃了出来，但他们并没有摆脱死亡的命运，他们窥探了不该触碰的东西，中了诅咒，不久后，他们便集体老去……”


    话音才落，聂云便是身体猛地一颤，那说的不正是他吗？一觉醒来之后，聂云便看到自己那干枯的双手，身体像是度过了一生，生命的力量被抽调一空。


    “那就是诅咒？”聂云声音有些颤抖。


    “不错，来自地狱的诅咒，这是当年那群前辈临死前最后喃喃念叨着的话！”老汉道。


    聂云不相信诅咒，但他明白，他始终是去了不该去的地方，那里的力量根本不是他该触碰的。


    “我家老祖宗想必已经看出来了，所以他救了你！”


    老汉忽然一直大手搭在聂云的脉门上，聂云没有反抗，老汉顿时感觉到了聂云体内残余的强大药力，那是一株延长寿命的圣药，珍贵无比，没有想到老祖宗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让聂云服下了，难怪老祖宗断定聂云一定会来这里……


    的确，聂云正是因为体内这股残余的药力，隐约感觉西华老人知道什么。


    不过，如今看来，西华老人的确对他不感兴趣，即使他身怀各大势力争夺的秘密，却让人来送他离去。


    “我只能告诉你这些，因为我也帮不了你，或者说就是我家老祖宗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你体内那株圣药可延长寿元，世上找不到几株药效能低抵过它的，日后除非有药效完全超越它的圣药，才会对你有些效果。”老汉道。


    聂云也明白这点，圣药纵使强大，但相同药效的圣药再次尝试，却是效果大打折扣，除非有完全超越它药效的圣药。


    也因此，圣药纵使有神奇的药效，但限制也极大。


    聂云服下的圣药已经是现今最珍贵的等级，才勉强保命。


    “十年，我感觉我最多还有十年！”


    十年对于一个修者来说，太短了，武尊都有两三百年的寿元，十年算什么？至于对于武圣来说，更是转瞬而过……然而，聂云感觉自己最多只有十年的寿元，这太短了！


    “小子，抓紧时间，若是成圣，你的寿元将大大增加，两三百年也就不算什么了！”老汉安慰道，然而面对一个看上去比他还要苍老的老人，称呼对方“小子”，心中还是有点别扭。


    跟主要的是，老汉很明白聂云要在十年之内成圣有多么艰难，就是这道坎，将太多人至天纵之才挡在之外了，勿说聂云才天元八重，就是已经到了天元境巅峰，甚至只差最后一脚，这一脚都可能是十年。


    “你准备去哪？”老汉不由换了个话题


    “去哪？”


    聂云心中当然是去天界了，如今大陆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了，整个个大陆都在找他，的确，敌人已经很难找到他了，但聂云更想离开这里，他想去天界，那里才能给他适合的土壤，然后杀回来。


    “晚辈想先去南域一趟！”聂云开口道。


    “南域，那里可是妖族的地盘！”老汉不由道。


    “晚辈知道！”聂云道。


    想去一趟南域，当初分开，老黑替他挡了一击，虽然被已经被黑熊前辈化解了大部分，但老黑依旧承受不住，如今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至少，离开之前，聂云要去看一看。


    “行，南域的话，给我点时间，我叫几个朋友过来，很快就可以送你过去了！”老汉见聂云的坚决，便是不再说什么，他忽然想到，传言中聂云在鬼谷中可是跟妖族有一腿的。


    “前辈不用着急，我想在这里看一下，您慢慢来便可！”聂云道。


    “如此，那我一个人足矣。”


    “对了，这是给你的！”


    老汉伸手忽然一抛，一个玉瓶落在聂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