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聂云转身，竟是不理会身后那阳宗最后一位太上长老。


    “你不杀我吗？”阳宗太上长老惊讶。


    “杀你？”聂云身形顿了顿：“你我立场不同，才有今日局面，而你的眼中，早已经失去了一切战斗的欲望，你对我来说，已经和一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了……杀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子，我没那个兴趣。”


    神色暗淡，像是被聂云看穿了一样，阳宗最后的太上长老，发现自己求死都不能，他忽然意识到，眼中最后的那一丝对生命的眷恋，被聂云捕捉到，竟然成为了聂云对他的怜悯。


    “你……”


    然而，当他看到聂云此刻迈步的方向，他眼中多了一丝神采，此刻聂云在他眼中的形象，比之之前还要令他不可思议，甚至因为聂云现在的举动，他感觉阳宗灭在聂云之手，早已注定。


    “难不成你早就知道？”他满眼不可思议的开口，明知答案依旧忍不住问道。


    他惊恐地看到，聂云朝着阳宗后山而去，如今阳宗解散，强大的聂云就算将一切占为己有，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但他不是惊恐聂云要那么做，而是他看到，聂云迈步的方向，竟是丝毫不差地，指向某个阳宗极为隐秘的重要地方。


    在那里，有一件阳宗真正的镇宗之物，不是大日印，而是阳宗能有今天一切的源头——赤阳剑！


    万象三圣剑之一的赤阳剑在阳宗，历代阳宗知道此事的，同一时期绝对不会超过十个。


    若不是紫青身为阳宗宗主，注定要接手阳宗，恐怕现在都没有资格知晓。


    然而，聂云那模样，竟然像是冲着赤阳剑而去。


    阳宗太上长老的举动，愈发让聂云断定了自己的猜测，闻言他不由一笑：“的确，阳宗在我眼中已经注定灭亡，今日我是奔着它来的，顺道把阳宗拔除而已。”


    “不……不可能，难不成你真的仅仅凭借猜测就猜到的？”


    明知消息不可能泄露，聂云只可能自己猜到，可阳宗太上长老依旧感觉太不可思议了。


    停下脚步，眼看着阳宗被灭，该死的人差不多都死了，阳宗也被除名了，所有仇恨都随之而去，聂云像是一下子看开了一般，他并不着急，看着眼前阳宗仅剩的一人，也是难得到最后还保持忠诚的人。


    聂云有些怜悯，从某一方面，像是看到了自己一样。


    永远坚定自己的内心，他才走到现在，而对方，不也是坚定自己对阳宗的忠诚，才有现在的地位吗？


    只不过，对方的坚持被阳宗以守护宗门的名义，死死地定格了，在某种意义上，眼前这位，同样是一位受害者。


    “若是阁下当年掌控者阳宗，或许也就没有今日这一幕，或者说，也有可能有完全不一样，甚至双赢的结局。”虽然是假设，虽然是安慰，但聂云却是发自内心的，看着眼前那发丝散乱，已经有些像是乞丐一般的对方，他反倒更感觉亲切。


    闻言，阳宗太上长老一惊，聂云的话，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他的脑海中一般。


    的确，若是当年他来处理，或许会选择用尽一切办法将聂云纳入阳宗，而不是紫青那般残忍无道，而且极端的做法。


    即使那般做法会有些困难，但也不是没有可能，若是成功了，聂云如今就不是站在他们阳宗的对立面了，如今的阳宗，或许能迎来前所未有的辉煌时代。


    一念之差，结局却是完全不同。


    收回目光，聂云不过是想到当年，才有这般一说，这才正式回答老者的问题。


    “当年阳宗看出我身上寒月剑的传承，才造就了后来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也都没有想过，是因为阳宗有同出一源的传承，才认出我身上的传承的，直到后来……”


    “后来我越来越强，对于传承的领悟越来越深，等到我渐渐能掌握一些的时候才发现，当初我那般施展，根本是拼着性命强行所为，即使施展出来，也有些四不像，而且根本不纯正……这让我想到，当初我那般肤浅的施展，阳宗是如何辨认出来的？”


    顿了顿，聂云嘴角勾起：“于是我猜测，阳宗对于我身上的传承，是不是有些熟悉过分了？当时，我依旧没有往赤阳剑去想，我只觉得，阳宗可能有更多关于这方面的信息，至于从哪里来的，还有更多可能，不仅仅是同样有同源的传承这一个可能。”


    “但后来，我得到了星河剑，只剩下赤阳剑的时候，我开始思考，赤阳剑会在哪？万象三圣剑齐聚，将那般传承都学会，又会如何？越这么想我越是绞尽脑汁……于是，我忽然想到了阳宗！”


    聂云话音刚落，就看到阳宗太上长老无比震撼的目光。


    他没有想到，聂云不但身怀寒月剑，这些年，竟然得到了星河剑。


    强忍着激动，他没有打断聂云，继续听下去。


    “我想，如果赤阳剑在阳宗，很多事就说得通了，比如为何当年一眼就能看出我那根本掌控不了，有些四不像的力量……当我开始假设一些事情的时候，我发现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原来，阳宗之所以忽然崛起，实际上是因为赤阳剑，某一任得主通过赤阳剑，领悟出自己的道，也就是阳宗现在的传承，这也是为何，阳宗能说顺利崛起，毕竟有如此强大的传承为基础。而当年那一任赤阳剑得主，必然关心其他两把剑，仗着强大的实力，搜集到过很多有关资料，这就能解释，为何当年那般情况，阳宗依旧能一样看出我身上的传承力量。”


    话锋一转，聂云忽然一笑：“当然，这些都是我的假设，或许因为某些我不知道的原因，导致了这些巧合而已，所以我上一次我在阳宗圣山上肆虐了一番！后来我发现，阳宗有刻意护住这个方向，我就想，是什么能让阳宗在那般时刻，还有心思去守护？”


    话毕，聂云望向阳宗大长老，微微一笑。


    他的确没有得到过赤阳剑在阳宗的消息，但随着他的推断和验证，却是能渐渐有不少的把握了。


    对此，阳宗太上长老却是目瞪口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