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眉眼微低，嘴角带着几分嘲讽：“县令以为如何？”
证据呢？
言语犀利又如何？
说来说去，一堆文字就是证据？
念初那副慵懒的样子又出来了。
她连反驳的话都懒得说。
不过……
念初眯了眯眼，她可还记得自己要做什么的。
她要恢复女子身份没错，但她既不能动摇军心，也不能被人留下话柄。
否则原主曾经经历的那些，又会再重现一遍。
卫竹婉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揭穿她的身份？
念初眸色深了深。
“此不能作为呈堂证供。”县令的手顿了顿，又严肃的开口。
念初笑了笑，还以为这县令大人也是个糊涂人呢，居然还是挺聪明的。
【大人，县令大人居然知道那些是一些文绉绉的废话！】小白狐悠悠的飘出来说了句话。
“你以为都像你？”蠢狐狸一只。
小白狐：……
卫竹婉猛的抬头，她看着县令，随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张恐怖的面容上带着狰狞不已的笑意。
苏辞突的起身，走到念初面前，面上是克制了又克制的急切样子，
“她连证据都没有……我们走吧。这个公堂不必再待下去了。”
念初抬头看了看苏辞，又转过头，看向卫竹婉。
也许是第六感的原因，念初总觉得卫竹婉接下来写下来的东西很重要。
她朝苏辞摇了摇头。
她还不能走。
她的女子身份今天必须恢复。
否则这个任务完成度一定会很低。
卫竹婉的动作没停，她还在一直写。
“县令。”念初拿了拿腰间的佩剑，声音有些低哑。
“将军可是有事吩咐？”县令微微颔首。
“她可还有证据？”念初慵懒的眯了眯眼。
“……验身。”县令沉默了片刻才回她。
念初挑了挑眉。
她拿出腰间那把佩剑，她把头上的簪子拿了下来。
三千发丝瞬间散了下来，她脸上的面具像是沉淀了很久，突然在她的脸上灼灼发光。
“不可否认，本将军乃女子。”念初的话如同一个定时炸弹，瞬间在水面上炸开了花。
苏辞看着她，眸子里闪烁着暴虐的情绪，心中的躁动也越来越大。
他以为他的女孩这辈子都不会恢复女子身份了。
如今……
苏辞低了低眸子，不知道说什么。
他轻轻的拉了拉念初的衣袖。
他好想把她抱入怀里。
卫竹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乱了手脚。
县令心中大骇。
如今他更是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卫竹婉想不通，她本来以为已经是注定了不可能拆穿这个人了的。
现在又是什么？
她看了眼站在念初背后的苏辞，瞳孔收缩的厉害。
她递出去的纸书的时候，手都在发抖。
这是最后一博了。
她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有了这张脸，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活得安心。
日日夜夜都会在睡梦里醒来。
她的父亲鲜血淋淋的站在她眼前，那样看着她。
质问她为什么要逃。
画面一转也会是。
她的脸被人毁了。
丑到她自己都想吐。
百姓看到念初展示自己的身份的时候，他们心中感叹也颇深。
有些人心中不能接受这一转变，有些人大喊念初欺君，当格杀勿论。
无论说的是什么，念初的脸色都很冷。
她站在那里。
面具再怎么遮挡，也遮挡不住她这个人风姿，她这个人的傲骨。
苏辞有些心疼他的姑娘。
本就是一个闺中女子，却迫于无奈上阵杀敌。
是祁云国的男儿不够好！
不然又怎么会让女子上阵杀敌？
苏辞站在她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告诉她，他还在陪着她。
念初眉眼柔和了不少。
军营中的士兵听到消息必定会军心溃散。
有孔良言在终归也不会乱的太狠，念初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用这样的方式告诉他们所以人。
不必再猜测，也不必去验身，她是女子自然也不会死活不认。
司诸不会对她动手，她又有何好怕的？
念初把佩剑又给收了回去。
————叮
白色警告！白色警告！
【大人，夺过卫竹婉递出去的那张呈词。不然苏辞小哥哥会有危险。】
她大步走过去，一把拿下了那张呈词。
念初眉眼泛冷：“县令大人，如今也无需再看这些了，更无需验身了，本将军是女子。”
念初把那张呈词往手里握了握，一双眉眼带着几分戾气，她还未看这内容。
但听小白狐那语气，铁定与苏辞有关。
并且还是很严重的事情。
念初看了眼离她只有几步远的苏辞，她摇了摇头。
国师大人温润如玉，怎么可能会做坏事呢？
想到这，念初看向卫竹婉的眼神就泛冷。
她果然没想错，卫竹婉的真正目的根本不是她，而是苏辞。
蝴蝶效应改变的东西，果然即使遵循剧情也一样的会改变。
苏辞眸色深了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盯着念初手里的截住了的那份呈词。
他眯了眯眼，又转头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卫竹婉。
眉眼间戾气似乎又重了不少。
卫竹婉看着被念初截下了的那张呈词，她低着头，嘴角勾着一抹若隐若现的诡异笑容。
她的目的达到了呢，国师大人你可要收好了。
“蠢狐狸，白色警告如何？”
【暂时解除了。】
“查到了他黑化原因没有？”念初的声音有些淡。
【还没有。大人苏辞小哥哥的黑化程度已经飙升到了85%】
念初皱了皱眉头，没说话了。
念初没有把呈词打开看，她用力握了握，眼神有些深邃。
苏辞没有说话，但是念初能感受到他身上蔓延着很重的低气压，和一股浓浓的戾气。
啧，麻烦精要开始作妖了。
卫竹婉最终还是被压入大牢了。
至于念初是女子的身份……
“县令大人如实告知皇上便可，到时候作为臣子的我必定任由处置。”
这是念初出公堂前告知县令的原话。
百姓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念初冷着一张脸，拉着苏辞的手就出了公堂。
苏辞倒也很听话，一张脸虽然板着，身上也蔓延着低气压，但是对念初总是出奇的听话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