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么痛，痛的连呼吸都快没了，可是她还在沉沦，不断的往下陷，没有尽头。


    “星词，你给我的我在努力的还清，那你欠我的呢？”


    她的心脏已经疼的快窒息了。


    主宰之城中发生的往事历历在目，兰亭殿前的欢声笑语还在那里没有消散过。


    即便过了千万年她没有踏足过，可是那里还是那样子，没有一点变化。


    可只是如今的她已经不是那个人人敬仰的神了。


    “阿念！”


    “阿念！”


    ……


    “阿念……姐姐。”


    是谁在她耳边呼唤她吗？是谁来了？是谁在嘶吼着想要把她拉出去？


    她像是突然被拉入了人间的恶魔，心底有一团黑暗的东西在蛰伏着等待着爆发，等待着苏醒。


    她猛的睁开眼睛，白色的光亮的刺眼，可是这刺眼的痛感却在无声无息的提醒她，她已经出了无渊之地，那个困的她寸步难行的地方。


    “阿念！”


    男人把念初拉在怀里用尽全力的抱着，没等她开口，就直接堵住了她的嘴巴。


    他吻的凶狠不已，好似此刻已经到了世界的尽头。


    念初知道，此刻不是世界的尽头，也不可能是。


    所以她直接用力挣扎着把人推开了。


    她的眼神冷的像淬了冰。


    “别碰我！”


    星词站在那里没动了，他动了动唇，原本要开口解释，最后也只是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念初冷笑了声，一点也不接受。


    她看着向她走来的人，她直接吓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到底想做什么？”


    “阿念，我醒了，我会保护你。”


    “保护？”念初又是一声冷笑，眉梢都带上了几分讥笑。


    “既然你不杀我，那就离我远点。”念初冷漠的开口。


    她看着他，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的感情，像极了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


    他们之间到底如何可以暂且不谈，因为她好不容易出来了，自然不会再让自己进去，她要去报仇雪恨了，谁都拦不住她。


    念初拿出她的大剪刀，不过一秒，她脸色苍白，刚刚的冷漠随风散去了一般，只留下她疯癫，染上血腥的模样。


    空中是她直接撕扯开的裂缝，她消失的比任何时候都要快，脸上的焦急也比任何时候都要明显。


    泽灵的灵魂很薄弱，可以说是要消散了……


    这是她拿出那把大剪刀后唯一的感应。


    此刻她以疯癫，恨不得一口气把整个世界毁灭。


    然而这还不是她疯癫的原因。


    但她本以为这是的。


    当她亲眼看到泽灵的样子，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痛。


    那一瞬她仿佛已经坠入阿鼻地狱，得不到解脱，也不可能得到解脱。


    泽灵身上都是血，灵魂生生被人抽打的只剩下一缕欲散未散魂魄飘荡在那里。


    念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解决掉那群人的，她只知道她抱着他，轻轻的抱着她都在发抖，从来也没有抖的这么厉害过，也从来没有那一刻比现在还要让她恐惧。


    她嗓子已经哽咽，像是哑了怎么都发不出声，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流的她视线都要模糊了她也还是没有任何的感觉。


    她怀里的人像是断了风筝，已经残破已经奄奄一息，即便她用尽了全力赶来，即便她用尽了全力想办法救他，可是一切不过是徒劳无功。


    “姐姐……姐姐你出来……出来就好。”他染满了血的手碰了碰她眼角的泪，想要像往常一样安慰她，可是他连说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别……别哭……阿泽会痛……”


    念初听着他的声音，只知道摇头，她知道，她此刻已经没有灵魂了，现在她正在地狱里被严刑拷打，所以发不了声，怎么努力都没有用。


    “姐姐，阿泽没用……阿泽没能保护好姐姐……”泽灵眼神里都是自责，根本就不在乎自己到底还能不能活下去。


    “阿泽……”念初不知道自己怎么喊出来的，她已经疼的快疯了。


    她不停的擦他身上的血，不停的摇头，不停的流泪。


    他试图拉住她的手，让她不要再挣扎。


    “阿泽把那些人杀了……以后姐姐再也不会被欺负了……只是……星词……阿泽没有动手……姐姐你……不要怪阿泽，也不要怪阿词哥了，他做的那些事……终归是为了你……”


    他那双红色的眼睛淡淡的，焦距在慢慢溃散，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时间。


    这一次他好像真的要离开姐姐了。


    “姐姐……你抱抱阿泽好不好？以后……以后……”阿泽可能就陪不了你了……


    念初从崩溃到疯癫，最后到平静，她已经没有任何意识了。


    平静的诡异。


    这是星词看到的最让他心疼的一幕。


    “阿泽……是姐姐没保护好……你。”


    她平平淡淡的声音在那里说了不知道多少遍，都快把人催眠疯。


    星词闭了闭眼，悲痛的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抱着。


    “阿泽会很开心的。”


    因为他用尽全力保护了你。


    男人的嗓音轻轻的，却能很好的安抚住这个已经坠入深渊的她。


    明明前一刻她是那么不愿意接近他，可是此刻她好像也只剩下一个他了。


    “会吗？他会开心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被那些人蹂躏成了那样……那是她捧在手心里的阿泽啊。


    “会的。”


    念初止住的眼泪又开始掉了。


    “会吗？”


    “会的。”


    她一直这么问着，而他也一直这么肯定的回答着。


    星词看了看周围，他眸底深处暗光涌动，嗜血的光芒已经蠢蠢欲动了。


    他知道，他怀里抱着的人也已经苏醒了。


    真正的苏醒了。


    堕神的世界马上要来临了。


    那些让她真正躲避的，那些她心里存着的光在此刻会毁灭重启。


    无渊之地之所以会让她寸步难行，是因为曾经的守护者心中仍旧有一束光，她的光不灭仍旧会恢复成守护者。


    而如今那群人把这束光灭了，那么他们也差不多毁灭了。


    堕神的苏醒代表主宰之城末日的来临。


    长老当初只说了前半句，忘了说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