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压抑着心中的不安,风白表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他轻轻一拜,神『色』依旧淡然而从容,“那孩儿就先行告退了。”
“那也好,你就下去休息吧。”
“是。”
慢慢踱步,风白回到了自己院中,坐在一个石凳上,欣赏着风景。
这凳子上铺着一层『毛』皮,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上面有些绒『毛』,『摸』起来很舒服,柔软适度。
天光照『射』到院中,几点新绿绽放,草木的香气四溢,让他的心渐渐静了下来。
这时候,突然有几个穿白衣的侍女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们每个脸上都带着一抹淡淡的浅笑,走动之间那美丽的肢体在薄薄的衣衫下面隐隐若现,衣衫精致,举止优雅。
虽然美丽,但她们并未失了规矩,端正的走了过来,一位领头的少女走到他面前,轻轻说了声,“公子。”语气柔顺,十分乖巧。
看到了这些,风白并没有半点波动,还是用手一直不停敲打桌面,在思考着什么。
“是母亲吩咐你们过来的?放在那就行了。”说着指了指旁边的桌子。
“是,公子。”弯了弯腰,她们利落的一个个把各种点心都一一摆放整齐,举止优雅,从容得体,充满了一种流畅的美。在做完这些之后,她们都静静的站成一排,然后也并不出声。
“摆放好就离开吧。”
“是。”
接着,她们又齐齐静悄悄的退了出去,没有发出半点声音,走出去时还锁上了门。
“难道是大祭司要对我不利,还是说,他察觉到了什么?”
君权和神权之间,一向是有很深矛盾的。虽然都是一个祖神,但两者之间还是有一个谁为主导的争斗,只是在明显的大局方面,对外还是一致的。当然,是以神权为主导的对外一致。
毕竟,力量才是决定地位的保障。
“不对,虽然我和他之间有些矛盾,但并没有达到一定要致我与死地的程度,再说这也不合理,现在正是办大事的时候,他不可能在这时出问题,毕竟,一切以大局为重嘛。”然后他似乎又想到了些什么,摇了摇头,还显『露』出一个讥讽的笑意,在说到大局二字时还拖长了语气。
想了片刻,没有想到什么有威胁的地方,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这场战争了,莫非真是面对的敌人很强大不成?
他看了一眼门,然后仔细观望四周,回到了自己屋子里,把门锁的严严实实,然后把窗户关上,用道法查看四周,看看有没有人。
做好了这一切后,他坐在床上,结了个法决,五心向天状。
一点点青『色』的光华升起,他顶上冲出一股清气,丝丝吞吐着,这些动静却被一层屏障隔绝开来,不让外界知晓。
风白的头顶上,一道赤红的本命气柱被丝丝抽取着,润泽自身的肉体和元神,道气深深,道功日长。
有了自身气运相助,修起道来简直可以说是势如破竹,没有多少瓶颈。短短时间之内,现在已经是练气三层,只要一个机会,就可突破。
只是,这道书,究竟是何人所传?
风白漆黑的眸子中一道精光闪过,深深的疑虑在心头,久久不能释怀。
肯定有阴谋,或者说这就是阳谋。只要你还渴求力量和地位,就必须修行这个练气法门。
只是,有了这道法才有抵抗大祭祀的一丝可能,不然纵然是成年之后,当了一族之长,日后还不是得看祭祀一派脸『色』行事。
就算有什么阴谋,但他还是要练。也不得不炼,不练就没有反抗的机会和力量。
他也曾想过巫师的修行,可惜不够虔诚,在那件事过后,他也不会有多么虔诚,就没有通过。
除了这之外,还有武者的练体之法,不过其中缺陷又太大了。
先是要耗费寿命,再说了,上限低,成就也有限。
就算有这些缺陷,他最后还是练了,可惜不行啊!这个道法也是不得不炼,不得不学。
虽说现在神权和君权之间和睦相处,在祖神命令下,都必须把力量凝聚到一处来,不能内斗。
只是,现在不过是表象,日后还是要清算的。
大祭司?
说到这个,他就想起了幼弟,他的那些音容笑貌好像到现在有些模糊了,只是那天真无邪的笑面还印在心头。
真以为他那时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吗?
在他七岁时,幼弟风华就死了。那时候他才四岁呀!
游玩时不慎跌落水中,不幸身亡。
骗鬼呢?
游玩时落水,身为族长之子,更可能是未来的族长候选人,纵然还年幼,但外出之时怎么可能旁边没有人在他身旁保护他呢?
他早早就感觉有些疑『惑』,是带着这个问题去问父亲。
虽然只是七岁,已经过了十一年,但他似乎到现在还记得那时的场景。
只见他父亲风顺好像在那一天后一下子就老了几岁,头上都有几点白发,那时正在书房看着几本竹简,听到他的问题后,刚开始很诧异,后来又有些欣慰,最后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孩子,一切以大局为重。”接着,无论他怎么问,都不说话了,转移了话题。
大局吗?
那是他当然没有想到什么,不过时间一长,就醒悟过来了。
什么是大局?
就是风族要成长壮大,不能出现大规模的内耗。
也就是,至少表面上要保持稳定,和谐。
不过,大局吗?
幼弟出生时就十分聪慧,好像是什么特殊的体质。
难道?
想到这里,风白的指甲一下子深深掐进肉里面,甚至连掐出血都不知道,手默默握紧,脸一下子阴沉下来,眸子一闪,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三天后,城外。
大军列阵整齐,气势凛然,旗帜招展,一个大大的“风”字,随风飘动,一股精气冲天而起,化作黑虎之状,隔的很远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吾儿,去一定要平安回来呀!”城墙上,他的母亲大声说着。
“是,母亲。”
接着风白的目光就转了过来,只是一个转头,眼神就立刻变得肃然起来,“此次大战万万不可有失,不然不说是我,就连祖神也饶不了你们,到时候若是有延误战机亦或是阴奉阳违,我自当不吝杀戮。”接着,他就特别的看了大祭司一眼,只是很隐晦,眼睛一扫而过。
“‘自当奉命,谨遵公子之令。’”众将一听,先是面面相觑,后又面容一肃,拜了下来。
风白这时脸上又换了颜『色』,变得柔和起来,“我相信诸位都有准备,我也就不必多说了。只需诸位戮力同心,我等三路大军齐上,又岂有不胜之理?不过一新立的城邦,我等大军之上,还不是区区小事。”
这是当然了,他们又有些放松起来。
只是,这时他们却没看到风白脸上的一丝阴霾。
真的像他说的这么轻松?恐怕是一场苦战也说不定呢。
随后大军出征,浩『荡』的烟尘沿着道路升腾,煞气冲天,一路之上阴鬼荒兽绝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