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难逃?”洛天一喃喃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从这简单的四个字之中,她感受到了某种沉重的难以释放出的压力。
就像是有一块石头压在她身上,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种种挣扎,都是无用。
劫数临身,无路可逃。
“就算是已经从这场凡世的棋局中跳了出去,可还是有些存在想要把我们重新拖到这场棋局之中。”裴子清丝毫不在意自己身上所残留的伤势,继续说到。
说出这句话时,他眉头一皱。在这个场景中他想到了从前。
一纸召令之下,苦练心境数春秋,吞吐练气数十载,皆成画饼。
不过幸好,这种劫数还不是不可逃脱。
“为了自身权柄的扩张,有的存在已经预知到了这种天地杀劫的存在。不过这却反而让他感到欣喜,因为在这场杀劫之中,他能够坚持扩大自己力量和权柄。”
“那,会是谁呢?”洛天一喃喃自语着。
“你说,有谁能够在战争中获得力量,有谁会渴求战争呢?只要仔细想想,这个问题,那么一切答案都不言而喻。”裴子清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同时,他的那对空明如莲花的眸子透过层层阻碍,看向了天穹之上。
“是他?”洛天一心中一震,呆愣愣的愣在原地。
她的心中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答案。
不可直呼其名,因为称呼他的名字就会被他感知到。
“是啊,除了他之外,还会有谁呢?”
裴子清的一半脸藏在阴影当中,看不出他的神『色』。
“现在的我只有两个选择,一就是直接臣服与大荒之下。二就是拒绝这道旨意。这还真是每一步都是陷阱啊!”
“接受的话……”洛天一这时候似乎有话想说。
裴子清伸出了手,他其实已经明白了她想说些什么。
“君臣名分一旦定下,如果放在和平的时代还好。但是现在的话,气数就会被牵扯到大荒的战车上。到时后,就……这种选择,我不为也。”
“而如果选择直接对抗的话,虽然目前是群雄割据,诸侯不稳的局面。可是无论他们心里面想的如何,可是现在都安安稳稳的臣服在大荒之下,没有闹出半点『乱』子。而现在我却直接反叛了无论是为了自身统治的威严还是为了镇压局面,大荒就会第一个将矛头对准我,三百年积累,岂是等闲?”
“到时候,大军一到,我就是为王前驱的下场。”裴子清冷冷一笑,身上的道袍无风自动,“这真是打得好算盘啊!无论我怎么选都脱不出这个棋盘。”
“其实凡间真龙变换也不过是凡间之事,于仙神没有太大关联,仙神高居于天,凡间一切事物都不过是如同白云苍狗,尽可一笑而过。”
“不过此方世界,我等仙神其实都可以说是营养不足,长年以来的血祭,再加上无数的罪孽,拖累了这整个世界,都是些早产儿。而既然是早产儿,营养不足,就要从外界谋求营养。这人间龙气就是不可或缺的。所以,就算是荒也不会忽视这凡间的基业,必定要于我争杀。”
“这,还真算得上是一场杀局。”洛天一也沉下了脸。
“这样一算的话,洛君你这就是被我牵连的,不知你这时心中是否有什么怨气呢?”裴子清微微一笑。
“这其中究竟孰是孰非,我至少还是分得清的。就算没有青华君你,恐怕我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洛天一的神情很平静。
“其实,就算是身为真神,已经可以说是得了长生。可以长存与世。千年万年都不会老朽。可到了现在我才明白,不成为棋手,我等终究只是——蝼蚁呀!”
“平时或许还可在夹缝中生存,可是到了现在,就必须站队。”
“不过我就真的不能选其他选项吗?你就真以为能够帮我完全拿捏了住吗?”
“我看,未必啊。”裴子清自问自答到。
正了正衣冠,先是把有些褶皱的道袍弄平,又重新把玉冠扶正,虽然现在还是面『色』苍白,不过却越发显得这两对眸子清亮出尘。
动作之间,自有一种从容的大气。
说话时,裴子清看向了水府之外。
洛水之上,此时虽然洛天一已经停止了降水,不过这时候还是没有彻底放晴,苍苍天『色』之中还略微有些阴沉。
细雨连绵,一滴一滴的小雨打在洛水水面上,溅起一圈圈或大或小的涟漪。
一时间,虽然风雨散去,不过这水面也并不平静。
丝丝缕缕的清光犹如浩『荡』的江河一样喷涌而出,无穷无尽。
一道光柱凭空出现在半空中,在这光柱出现的瞬间,整个水府都是一颤。
“你就真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