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的脚步声传来,裴子清踩在沙石之上,不急不缓的走了过来,双眼似笑非笑,眸子微冷。
“你可以试试把这句话再说一遍,如果在我面前,你还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清风徐徐吹动,在黑袍老者的面前展现出了裴子清的身影。
这是一个16岁左右的少年道人,羽衣星冠,长袖飘飘。他的双眸之中空明而又淡漠,充满了一种难以言明的觉悟。整个人影似虚似实,徘徊在有无之间。
眸光之中,倒映了大千世界。
当看到这个人影的瞬间,黑袍老者眼神一震,但又迅速恢复平静。他毕竟是见识过大场面的人。
“不知是哪位道友在此,我郑磊在此有礼了。我乃是朝廷翰林府的人,不知道友来此究竟有什么事,如果道友实在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话,我还是愿意帮一下道友的。”
他说这些话时,语气平静,目光摄人,向前踏出一步,话语自然而然的就会让人信服。
而且在这个时候,他还拿出了一面令牌,这上面的花纹代表了他的身份。
“要知道这里可是魔渊,三百里内除了你我之外恐怕是没有半点人烟的,还望道友万万小心考虑啊,要是一个不小心的话考虑错了,那就不好了!”
听到这些话,裴子清的笑容冷了下来,一挥长袖,只是冷冷一笑,“你这域外天魔的走狗,到了现在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什么人最可恨?
往往不是敌人最可恨,因为敌人与我们自己人彼此之间立场相反,互相杀戮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往往最可恨的反而是内部的叛徒!
因为这种人既然叛『乱』了,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获得原谅,因此杀自己人的时候往往比敌人还要残酷,还要狠!
“道长可不要『乱』说话呀,要知道一言一行都必须有证据才行,要是没有证据的话怎么能够平板污人清白呢?”
“还有,不知道道长究竟是何门何派,就算道长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背后的门派考虑呀。出门在外,一定要多多为背后的一些人考虑一下,道长总有师门的吧,师门之中有师门长辈和师兄师弟,他们想必各自也有亲人。道长你说是不是呢?”
裴子清没有愤怒,反而却平静了下来,从容一笑,“莫非,你这是在威胁我?”
看到这个笑容,黑袍老者不由得从心中生起一股寒意,不过就算到了这个时他还是想要周旋一下。
“我怎么敢呢?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又怎么能威胁道长呢?这不是威胁,只是希望你能够谨慎的考虑一下问题,仅此而已。并且,道长修行总是要资源的吧,我看道长的服饰也不像是昆仑等六大道脉的人,就算门中的资源充足,但是多多少少也想要往上看一看吧。”
“要是有了充足的修行资源,以及天书紫册的话,估计道长门派中的长辈也多多少少会有了一点成仙的可能。要是门派中能多出一个仙人的话,那肯定整个门派都会兴旺发达起来,道长你说是不是呢?”
裴子清一步步走上前来,就像是在散步,一点也没有紧张。
“你说的是不错,是人就有私心,不能不为自己考虑。而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背后的亲人和师门考虑。这世间的大多数人都还不能完全为了大义选择牺牲。估计没多少人能做到这一点。”
郑磊『露』出喜『色』。
“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呢?”
“你的这些身份对我有用吗?不过是一个区区翰林院的人,还敢来威胁我,天魔信徒,当杀!”
“杀!”裴子清冷冷的吐出这个字来。
听到这句话,他顿时脸『色』大变,再也不能够维持从容的表情,迅速取出一道符箓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吾主!”
一股灰黑『色』的气息弥漫出来,但是立刻就被镇压。
不过就在这时,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来,“你想要抓住我我来窥探吾主的秘密,真是痴心妄想!”
说完这句话,他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活生生就像是一具死了很久的尸体,然后就立刻倒了下去。
还没过半盏茶的时间,这件事情的头颅部分就开始变黑,然后这股黑气就迅速蔓延到尸体的全身来。
还没过一时半刻,原地就只剩下了一摊脓水,整个身体全部融化开来。
如果是寻常的普通人看到了这一幕,必定会被吓的胆寒,连碰都不敢碰这里一下。
可是裴子清不是普通人。
他在原地走动了几步,观看了一下尸体死后的部位,眼中放出清光,不屑一笑,“莫非你以为这点小伎俩就能够瞒过我的世界,实在是太过天真了。”
在他的视野之中,这已经死亡的尸体上面最起初的时候是一片灰『色』的雾气,『迷』『迷』蒙蒙,看不清楚。
可是过了片刻,发现一种黑红『色』的光点和这个灵魂重叠在一起,层层叠叠,一时之间不能够分离出来。
他又细看了一下,这黑红『色』的光点本质上是青紫之气,尽管这是属于深渊的,但本质依旧很高。
裴子清手掐道诀,顿时就有一层薄薄的清光笼罩在这个灰『色』的灵魂上面。
这点清光虽然渺小,但真正感受起来却仿佛是无穷无尽。
但是这点青紫『色』的光点也没有彻底屈服,一个用力,就快要挣脱出清光的范围来。
裴子清这时候一推头上道冠,一面宝镜在他的左眼之中沉沉浮浮,一道清光照下,无数篆文在其中生灭,直接把这黑红『色』的光点定住。
很快,这个灵魂就被吸收进宝镜的内部空间之中,裴子清冷笑着。
只要进了里面,他就不需要太多顾及外界的目光了。就可以不用太过紧张,不用害怕有人窥探。
裴子清的又一个化身出现在宝镜之中,这时候都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巨人正在怒吼,目光中有些青紫之『色』,在奋力的挣扎。
一时之间,宝镜的清光都几乎要被挣脱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