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抵达巅峰之后，迎面而来的是——超越巅峰！


    扑通一声，一层原本并不存在的薄膜在这一瞬被捅破，裴子清能够感觉到已经高到不能再高的境界又接着向更深处接近了一步。


    要知道，这世间的一切都由“道”来产生，世间的一切都不过是道显化在外界的一个侧面。


    而如果说在之前祂占据的诸多侧面的数量可以算得上是0.999的话，那么现在这个数字正在接近1。


    似乎仅仅只是一瞬，但又仿佛在这一瞬间的时间内就已经度过了万劫的光阴。


    像是从水中飞跃而出的鱼儿，两人在短暂的时间内踏出了半步，接触到了那遥不可及的大罗之境，那传说之中不可知、不可测的道果。


    触摸到了其中的一片痕迹。


    超拔到无穷高处、无穷远处，抵达那不可知不可测、一猜就错，一想就错的境地。


    裴子清在这时贪婪的尽一切可能吸取着其中所代表的知识、力量和本源。


    然后——又猛的从这种玄妙的境界之中给跌了下来！


    祂毕竟不是真正突然到了那个境界，只不过是借助两人交战时的余波、两人不断向上攀升的势能在短时间内突破了薄膜。


    这时候的祂竟然从心中失去了一种巨大的失落感，裴子清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就是现在！”


    天魔之主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寒光，极为温柔、又极为冷酷的吐出了三个字来：“心之海。”


    彭——


    沸腾翻滚的心灵之海在这一瞬间像是一锅煮热的热粥，朝着过去未来、四方上下蔓延而去！


    法则之链在颤抖之中发出了哀鸣，时空已经被扭曲到难以名状的境地，过去和现在、光与暗、上和下……组成万事万物的基本法则被心的力量所扭曲，像是被火焰舔舐的画卷那样逐渐消融，她要建立一个心灵的世界。


    “一个心灵就是一个宇宙，一个心灵就是一个世界。众生将化作各自宇宙中的，由他们的潜意识来决定各自宇宙的命运。”


    缔造命运的神言在这一刻吐出，创世的篇章在此刻开启，她所说的话语将成为世界的法则，她设立的故事将成为众生的命运。


    在这里，在这个位于一切时空的顶点，世间森罗万象的起源之处，这里所发生的改变将逐一影响到下层的外围时空。


    世界处于一个模糊的混沌状态，一切都处于不确定之中。


    “就算一个心灵本身的力量不足以支撑起一个宇宙的全部，但是只要有我的支撑，他们就能够完成他们梦想中的人生，在一次又一次的轮转重生之后，哪怕他们最终也会在长期的轮回之后消亡，但无论如何人，他们度过的，将会是整个世界当中大多数的人都体会不到的幸福人生。”


    “而如果有谁能够从这个不断轮转的轮回中清醒，他们就将成为新的神灵们。”


    在裴子清反应过来之前，她主宰着局势，抢先发出了自身的圣言，占据了一定的时间优势。


    这样看来，她应该在之前体会——或者说至少是了解过这一情况，所以才能在短时间内就将自身的神志从刚才的状态之中恢复了过来。


    “看样子，你比我知道的东西要多的多，并不像是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来自天道的本质让祂很快恢复了过来，但无论如何还是差了一步。


    “青华天主，你要知道一件事——人们的心灵之中隐藏着很多的秘密，在大多数情况下，这种秘密都是鲜为人知的，甚至于这些拥有秘密的人可能会把这些秘密一辈子藏在心中，谁也不告诉，就算是死了也不会告诉给其他人。”


    “但我掌管着心灵的领域，所以自然而然的——比起绝大多数人来说，我都更加接近这些潜藏在心灵深处的秘密。”


    在说话的同时，李小夜依旧在维持心灵之海的扩张。


    她的神识调控着事情的发展进度，不让它太快，也不让它太慢。


    快了就超出她的计划，而慢了也会被裴子清追上来。


    “而且，在这种关键的时间点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并不会对我们接下来的战争照成任何实际上的影响。就现在来说的话，你已经比我差了一步。”


    “是的，我已经差了一步。”


    裴子清点头微笑：“但是天道也同样并不是我一人的产物。”


    刚才的祂只是在动用自身的力量，但就现在来说，裴子清认为有必要借用一下他人的力量了。


    一个又一个沧桑隽永、混沌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头上的庆云之中，而在这些人当中，一个穿着玄色帝袍的身影格外显眼。


    洛竹的脸上堆起笑容，“裴哥哥，记得当初我可是说过永远都要追上你的。”


    “这是当然，我永远也不会忘。”


    两人的手牵在一起，来自本命道侣的相互共鸣让裴子清的状态又好了许多。


    一个古朴沧桑的轮盘加入到了战局之中，黑白线条交织，庞大的体量直接让这沸腾而又汹涌的时空大锅发出哀鸣。


    一个又一个时空之中开始出现轮回转世的法则，让祂所创立的天道体系更加稳定。


    天道或许是他一人开辟而成的，但是一个人而已，就算是再怎么强大，又怎么比得上众生之力呢？


    或许力量上面确实比得上，智慧的话就有几分说不定了……不过祂这里可说的众生，可不仅仅只是众生而已。


    只要还未曾超脱时光，达成真实，那就依旧还是人世间的众生。


    一个又一个人影从庆云中走出，将自身的道果投到天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