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成啊，你天天这样，习惯吗？”


    老张将东西卸完，看了一圈客厅，直摇头。


    “这些产品都是老旧的款式了，还不换换？你要是换，我下个周就能给你送来。”


    “不换，这些都是我设计的第一批。”


    “念旧啊？他们公司新出的产品，你不是也参与了设计？”


    刘成没说话，其实他不是念旧。


    放下最后一袋米，老张拍拍手掌。


    “行了，这一个月的东西，都送完了。


    有什么需要的，再联系，这地方偏僻的，太不方便了。”


    “嗯。”


    刘成点头，送他出门。


    送货老张刚走不到半小时，又有人来了。


    来的两个人，不是昨天的那两位，但也是送来成研公司设计稿的，顺便看看昨天拿来的设计是不是修改好了。


    不过，让两人失望了。


    “什么？！”


    两人讶异，相互对视，以为幻听了。


    “你们没听错，合约上个月到期，现在，我决定不续约了。”


    刘成推回两个盒子，放上蒙尘多年的终止合作通知表。


    “昨天的设计，没有改动，按约，我就不签字了。”


    成研设计公司的人只好抱着箱子离开了别墅。


    “怎么突然就不续约了？”


    “不续就不续呗，反正设计师我们又不是没有。”


    “可是其他设计师，都没有刘成这么厉害，可以解决设计概念结构在实际施行时，出现的那些致命问题。”


    “也不是每一个都是他解决的啊。”


    “可是每一次上边给的初稿，七八个人接手了，最后都不如刘成有一个人有用。”


    天知道，每次都那么多的未完成初稿丢给他们，研究一个月都未必完全搞得定，最后的产品实用肯定出问题，而刘成只要两三天就能将终稿修改完成。


    不止未完成的初稿，就是其他设计师终稿出现的问题，他都能解决了。


    “那又怎样，他又不是主稿人，又不缺他一个。”


    “行了，别说了，赶紧报告总部吧。”


    两人把东西放好，开着车渐渐驶离荒野小路，回到公司。


    成研设计总部，看着分部传过来的通知表，高升有一丝的慌乱。


    随后，高升离开公司，回到了高宅。


    “难怪之前说要推迟合约签订时间。”


    书房里，高材正坐在电脑前，浏览高升之前发过来的信息。


    “大哥，刘成这是想干嘛，难道……”


    高材抬手止住他的话语，打开桌子下保险柜，里边放着一个20厘米的黑色方盒。


    “没事，一切正常。”


    两兄弟同时松了口气，高材让高升赶紧坐下。


    “只是断了合作，又不是出了什么事，坐下吧。”


    但高升还是有些心慌，愣愣地滑坐到沙发上。


    “你慌什么。”


    “不是，大哥啊，我……我总觉得，这是不是，有点脱离掌控了。”


    高升细想刘成合作的时间，都已经六年了，这期间除了第一年，后边都没再提出过异议，怎么现在就终止合作了呢？


    “以后的设计稿要怎么改？”


    对于高升的惶惶不安，高材不以为意，指着电脑内的名单：


    “你看，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天才。我们现在有钱有名气，可以花钱招更多的设计师。”


    “可是我担心……”


    高材拍拍高升的肩膀，下巴朝桌上黑盒点了点：


    “这不好好的吗，别多想了，我还要盯着呢，你快回公司去。”


    再看几眼，确认黑色方盒无异，高升这才安心了点，返回了公司。


    远在郊区的刘成，不会想到他的终止合作会带来什么结果。


    现在，他只一心想着，要如何把自己的设计私密完成、保证不泄露。


    刚按下设计冲动的他，抱着笼子，后头跟着大黄，走到地下仓库。


    把门锁好，笼子放到长桌上，刘成打开了墙上的反监控机器。


    摘下眼内镜，换成带框眼镜，他拿出纸笔，在桌前坐下。


    刘成手指转动铅笔，眼睛盯着白纸。


    两分钟后，右手铅笔开始在纸上来回移动，另一边左手在电脑上敲动，同时计算数据。


    十分钟后，一副简略的设计稿完成了。


    铅笔被搁在纸上，刘成冷眼看着新出的设计。


    “不是喜欢盗吗，那就先让你们臭名远扬。”


    这张设计稿，他已经准备了将近四年。


    这四年他一点都不敢露出完整设计，也不敢深想，只在洗澡时，偷偷的在水中描画。


    “只能把你们搞垮，这样，就没有人能盗我的设计了。”


    刘成从书架旁边拉出一个红色大袋，解开绳子，几卷稿纸滚了出来。


    稿纸用细绳捆着，绳的末尾还挂着一个方形牌子，上边标着数字、日期。


    钻出笼子的依兰飒站在旁边，刘成盘坐在地，抱着电脑，一手铺平其中几张纸。


    “这是第一次被盗的设计。”


    “这是第二张。”


    “第三次……”


    刘成每数一次，就拿起手稿放在电脑旁边比划一下。


    电脑上是成研公司的产品宣传图，刘成手里的是设计草稿。


    拿起放回，一直数到56张后，再拿出来的，都是两张纸。


    “你们就算盗了我的设计，还是一样没办法完成。”


    依兰飒抬眼看了看两张纸与电脑上的成品图，看起来相似，但很难想到是同一种东西。


    刘成轻轻抚着草稿和终稿，呆了几分钟，才回过神慢慢收起设计稿，拿出下一张，接着数。


    就这样数了将近五个小时，一共两百八十一件设计品。


    “我不能再忍了，瞧瞧你们，把我的作品搞成了什么样。”


    刘成收起所有设计稿，看着电脑自动播放的一件件成品，捏紧了拳头。


    “可恨，我只能往原稿努力改正。”


    盯着设计主稿人那栏，视线再移到最末尾处的“参与后期设计者”，刘成深呼一口，指着电脑。


    “总有一天，这里将全部都是我的名字。”


    话落，刘成沉默了许久，把所有东西放好，拎着笼子，带着大黄出了地下仓库。


    “小鹰，等你翅膀恢复了，这个笼子我要扔掉。”


    刚把鸟笼放回阳台，刘成就说了这话，还满脸期待。


    依兰飒：……


    就这样，刘成每天都要到仓库提笔设计，还带着“小鹰”和大黄。


    一个月后，送货的人再次来到刘成的别墅。


    送完货的老张照旧与刘成话家常。


    老张无意的话语中，透出了刘成反击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