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
“嘭!”
“咚!”
华镇中心商业街十字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
一辆豪车撞上了一辆商务车,两车翻倒,撞到了街上栏杆,才停了下来。
浓烟滚滚,里边的人生死不明。
街道上的人纷纷过来救人,有的报警,有的抬车,有的拉人。
豪车里的人被众人给抬了出来,是个俊美的年轻小伙子,人没大碍,只是腰上被破碎的玻璃划了一道浅浅的口子。
而商务车里,后座的人四肢并用自己爬到了街道上,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周围的群众急忙上去把人扶住。
“您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
周围群众你一句我一句的问,老爷子摇头,抖着手指着商务车的驾驶室:
“快!里边还有个小姑娘!”
又有一部分人跑了过去,与在驾驶室窗户的几人一起把车门拉开。
“嘶!”
车门一来,只见一只鲜血直流的手抬了起来,群众们被车内的情况给惊到了。
“天呐!怎么办!”
司机身上全是在流血的伤口。
“身上这么多玻璃扎着,这人还有救吗?”
“救护车怎么还没来!”
有个知道急救的学生急急道:“先止血!”
一个大叔停了,二话不说,直接把购物袋里的枕头给扯开,把里边的棉花给按到司机身上。
“嘶!疼,疼……”
大叔的手飞快,司机身上的伤口止住了一大半。
但伤口太多,救护车再快,也需要时间。
剩余血一直在流,车上司机的面色越来越苍白,眼皮下垂着,就要闭上眼睛。
“不能睡啊,姑娘!”
贡献枕头的大叔大吼一声,把司机给吼得眼皮强撑。
但她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全靠意念在撑着。
眼看她的脸色越来越来白,就要撑不住了。
“咦呜!咦呜!”
救护车鸣笛声越来越近,司机面上苍白也被驱散,逐渐回归血色。
也许是见到了希望吧,希望这姑娘能撑到医院急救。
周围人都这么想,但没有人知道司机心里想着的,却是截然相反。
‘又来了,又一次大难不死。’
‘就知道死不了,还以为能下去见爸妈了。’
‘哎……’
司机被抬上了救护车,她感受着身体里流淌的一股暖流,直接闭上了眼睛。
旁边的护士见状,着急了:
“姑娘,别睡!撑着!”
全身扎着长长玻璃的司机睁开眼,用力抬起手,摇了摇。
“没事不用担心。”
说完,司机姑娘原本还想闭上眼睛,结果护士轻轻碰了一下她没有伤口的地方。
司机姑娘倒吸一口冷气,眼睛眯着,只留了一条缝儿。
也就是这一眯眼,司机姑娘看见了飘在她身前一米处的花衣小女孩。
‘出现幻觉了……’
‘这难道是我小时候的样子?’
司机姑娘眼睛里露出了疑惑:
‘都说人死前会回忆往事,难道,这回能死了?’
这时,医院到了,司机姑娘被抬下车。
盯着面前的小女孩,她面上现出了喜意。
护士以为她见到了获救希望,给她打气:
“加油!撑住!”
却不知,司机姑娘想的是:
‘太好了,可算……’
一直飘在半空的依兰飒听到这里,左边眉毛一抬。
这人年纪轻轻的,怎么老想着死?
“姑娘,你不会死的,要想着希望,别总想着死。”
依兰飒劝完,又觉得不太妥。
她也不知道这姑娘经历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死了比活着好。
就这么劝,有点不考虑人家的意愿。
不过,万一要是思想陷入歪路,还是得劝一劝。
依兰飒检查过了,这姑娘目前也死不了,等她恢复了,到时想死还是活,那就是她自己的考虑了。
依兰飒还是想劝人活着的。
“你好像不止一次发生类似的大难?”
从这姑娘刚才的反应和内心的想法来看,她貌似每次都没事。
而且,依兰飒也可以在她身上发现了点怪异之处,只是无法仔细探查。
依兰飒打量着司机姑娘,这姑娘也在观察她。
‘她刚才说什么?’
‘这难道不是回忆,我见鬼了?!’
‘鬼这么可爱啊,一点儿也不丑。’
‘我都见到鬼了,是不是要死了?’
依兰飒:……
司机姑娘被推进了手术室,依兰飒并未跟进去,而是在门外等着,用精神力查探里边的情况。
她想等手术完了,再出现在那姑娘面前。
手术室里,那姑娘一见依兰飒消失了,以为是幻觉,又失望自己能活了。
“无法注射麻药,姑娘你要撑住。”
司机姑娘看着周围脸色凝重的医生护士,轻轻嗯了一声。
‘切吧,缝吧,反正也死不了,就是疼了点。’
但,针一穿过她的肉,脸又变得苍白起来,汗水淋淋。
疼啊,可是她叫不出声了。
一针一针的穿过肉,她的意识又模糊起来,已经疼得麻木了。
“这女孩真能忍。”
依兰飒皱了皱眉头,她这是经历过什么生死大难,才提高了疼痛忍耐度?
这场手术进行了四个小时才结束。
出来时,司机姑娘整个人都奄奄儿的。
门外等了一个小时的老爷子,撑着拐杖急步走了过来。
“香玲啊!”
司机姑娘香玲眨了眨眼,扯出一丝微笑,眼神示意她没事,但并未安慰到老爷子。
老爷子直接转头看向医生:
“医生,她情况怎么样。”
依兰飒对香玲检查了一遍,很不错,生命力强盛。
医生也道:“没事了,度过了危险期,后期好好调养,现在先在医院观察几日。”
老爷子点点头,跟着推车到了单间病房。
香玲才刚被移到病床上,门外就进来一个人。
这人扶着腰进来:“爷爷,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老爷子听到他这话,瞪大了眼睛,举起拐杖拍上他的腚:
“你还好意思说!”
“要不是你,香玲能这样!”
被打的孙子点头哈腰:
“爷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
他扶着老爷子往门外去,转头恢复一脸正色,对床上的人道:“易香玲,你好好休息,事后会有人给你处理赔偿。”
易香玲眼睛朝左上角撇,不想搭理他。
那人见她这样,也没有其他情绪,扶着老爷子走了。
依兰飒看着走远的两人,目光在那伤了腰的人身上停留了几息。
一丝精神力飘了出去。
“你是哪儿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