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涌河水暴涨，决堤了。”
河水四处蔓延，摧毁了不少的树木，动物们纷纷逃窜。
“涌河周围人迹罕至，倒是没有人员伤亡。”
“活人没事，但死人就遭殃了。”
淹没了一块荒地，等河水退下去后，人们才发现，那里竟然是块墓地。
“地上的草都奄儿了，变成的暗绿色，同时那一片区域还飘散着酸锈味。”
酸锈味刺鼻，长久不散，时间一久，味道就散播到了整个涌河区。
这味道，闻多了，会让人丧失食欲，久而久之，身体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小毛病，堆积成了大问题，困扰了半个空浮城。
不少人便寻着味儿找到了那块地方。
“断裂的墓碑，还有不少稀奇古怪的盒子，被冲了出来。”
大部分在土里，小部分露出了土地。
“也不知涌河冲出了多少东西，那一带的地貌都发生了变化。”
涌河水水位下沉，水的颜色变深了。
过了两个月后，空浮城的衙门派人把墓地给重新整理了，还把墓碑给修好。
“墓碑修好以后，那股几乎蔓延大半个空浮城的酸锈味瞬间消散了。”
而人们的不良症状也随之消失，了无踪迹，身体也恢复了，并且还比之前还健康。
“那些生病又恢复的人自然相信是什么河神保护。”
不然怎么会一夜之间，全都恢复正常了呢？
于是，那些人经常去往那块墓地，烧香祭拜。
没过多久，之前那些中招又恢复的人，身体越来越健壮。
只是拜一拜，就能强身健体，这吸引力太大了，越来越多的人朝墓地涌去。
他们也确实如愿以偿了，各个健壮如牛，干活都轻松了很多，那个时候的空浮城，到处都洋溢着喜气。
可是，好景不长久，
依兰飒：“又生病了？”
窦安：“没错，而且这回的病，非常要命。”
人们开始变得虚弱，尽管外边看起来非常壮硕的人，走起路来也是沉甸甸的，像要随时倒下一样。
顿时，整个空浮城都陷入了慌乱之中，虚浮之症造成的恐慌开始弥漫到每一个人身上。
就连三岁小孩子都感受到了不安。
“那时的我，才五岁。”
窦安目光看向窗外，透过树叶，思绪回到了那个夜晚。
“雨，一场绵密的细雨，毫无征兆地落到了空浮城上。”
雨滴落到空浮城的每一个角落里，落到屋顶，滴穿瓦片，融透了房梁。
“还蚀穿了人的脑壳。”
顿时，整个空浮城白烟纷涌，犹如仙境，却惨嚎声不断。
想象那样的画面，颜莎一抖：“人都没了？”
窦安点头：“差不多，大半个空浮城的人，都遭难了。”
只有一些人因着家里地窖深，又拿了些东西挡着，才活了下来。
窦安走到窗户外，看着有些坑洼的石板路，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
滴答声不断，他们头顶的铁板木板被融穿，一层层。
亲眼看着活人在面前一点点被腐蚀，化成烟雾，却只能紧紧捂着嘴，不敢呼吸，不敢哭嚎。
屋里的人听完，沉默良久。
过了一会儿，依兰飒走到窗户前，瞧了瞧下边带着点雨滴的树。
“你之前说，现在的酸雨腐蚀性要比之前还严重？”
可是，空浮城里的人，瞧着也健康啊？
虽说石板路被腐蚀的痕迹很明显，但他们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树，可是连一片树叶都完好无损，连个虫啃的缺口都没有。
窦安回头看了屋里的人：“是这样没错，但确实比以前的酸雨腐蚀性加强了。”
颜博：“我之前打探消息时，也没见有人提起过这二十年前的大灾难。”
他那烧饼摊也支了快五年了，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各式各样的消息也听了许多。
但关于酸雨的信息，却是没有多少。
“因为那时的我们都还小。”
窦安：“活下来的人里，小孩站了多数，大人和老人非常少。”
而活到现在的，不是七八十岁，也到了五六十岁了。
经历过酸雨的他们虽然直接接触酸雨的时间不多，但是身体的虚弱一直存在。
“很少人愿意提起那场灾难。”
而在当时不太记事的小孩们，自然也少有提起的。
那场灾难过后，空浮城陷入了一年的混乱之中。
直到空浮城有远客到。
“在大地的另外一处，有一个沉土乡。”
整个空沉大陆，就只有这两处地方是能居住的。
而空浮城和沉土乡的距离非常非常非常的远。
“乘坐最快的飞鸟，也得两年时间才能抵达空浮城。”
距离远，城乡之间的来往自然不会频繁。
“当时来空浮城的人不少，都是三年前申请到这里定居的。”
也就是到了空浮城，沉土乡的人才发现这里刚遭了大难。
混乱又持续了半年，空浮城的秩序才渐渐恢复，人们的生活也逐渐步入正常。
但这不仅仅是因为沉土乡来了人。
“又过了半年，那消失了两年的酸雨，再次出现。”
还是夜晚，月明星稀，微风吹拂。
经历过那场酸雨灾难的人，一闻到那熟悉的酸味，慌恐地躲到了地窖里去。
“可是，这回的酸雨，对我们的伤害却减弱了。”
虽然，大家还是出现了许多的不良症状，但是，这回出现死亡的人却超不出十个手指头。
自那之后，酸雨就规矩地出现了。
“每隔五年就出现酸雨年。”
这一年，酸雨可能只下一天，也可能下一个月。
“今年，是第五个酸雨年。”
窦安说酸雨的腐蚀性越来越强，是因为每一年酸雨过去后，都能明显感觉到他们身体的衰败加深。
“这些树，不是没有被腐蚀。”
窦安指了指大树的树根。
“再过个几天或者半个月，等酸雨完全停了，这树你一推就会倒。”
依兰飒望向窗外的树，精神力探过去。
这树的生机很饱满，完全看不出来会一推即倒。
她转头问窦安：“酸雨只出现在空浮城？”
窦安点头：“对。”
颜莎抬头看着月亮：“那为什么，不迁移到沉土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