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兰飒痛得都不敢呼吸,稍微一动弹,就浑身的刺痛就加深。
她那烫了戒疤的脑袋,长头发了。
可是,这头发是从骷髅藤生长出来的,是真真实实的长,而且穿过了她的灵魂。
头发的生长缓慢,每长出一厘米,依兰飒身上就阵阵刺痛。
她疼得嘴唇都发白了。
等长发到腰,她直接虚脱无力了,往后一倒,却是与骷髅藤分离了!
而她所站的那个位置,正站着的,是没有血肉的骷髅藤。
躺倒的依兰飒瞬间变小,变回了兰冰菊时的那副小女孩模样。
这时,整个光茧里的雾气越来越浓,里边原本就朦胧的身影更加看不清了。
“楼楼,是你,是你回来了吗?!”
尘和面色激动,但一瞧不见里边的人影,他又有点慌,生怕他刚才瞧见的那个眼神是错觉。
亮起的眸光黯了。
感受到他身上逐渐悲伤的情绪,周围练武的和尚们都安静了下来,想安慰人,又不知如何开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练武场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
尘和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回不过神。
“师兄!”
站在院门的墨飞手上端着个大托盘,见尘和没反应,便走了过去。
“师兄啊!你该吃饭……”
墨飞正要抬手拍尘和,他唰地一声站了起来。
尘和捂着因为激动而狂跳的心脏,眼眸里消失的光彩重新浮现。
“她一定还活着,我和她的联系,还在!”
虽然很弱,但他还是感应到了,这说明……
尘和激动地抓着墨飞的肩膀:“楼楼真的没死!还活着!”
尘和还想和墨飞来个拥抱,墨飞赶紧把端着的托盘横到右侧:“哎!哎哎!别把饭弄洒了!”
尘和转身,看着眼前的光茧:“不吃了,我不饿,我要守着楼楼。”
墨飞却道:“不吃可不行,这都是我师父特意准备的,可不止是给你填饱肚子的。”
“你已经两天没有去我师父那里了,他担心你身上的伤压不住,才调制了这汤,你必须喝!”
尘和转头,还想拒绝,墨飞直接往前走几步,指着光茧:“你难道,想让她出来时,只剩自己一人?”
“你的旧伤可是能要命的,之兰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出来。”
尘和听了,沉默下来,他不想喝。
正因为不知道光茧什么时候消失,薛楼什么时候出来,他才想守着。
尽管两人之间的那份联系还没断,但他想第一时间确认,她是否真的还在。
尘和:“静言师叔他放了多少药草……”
墨飞:“我也没问呐,我哪里知道。”
“哎呀,别磨叽了,赶紧喝了,趁着药效还在。”
墨飞把托盘往前伸到尘和面前:“喝汤!”
犹豫几秒,尘和打开盖子,拿起汤罐一把仰头喝完。
“你和师叔说,明天的药放少……”
汤罐刚放下,话也未说完,尘和身体一软,直接往旁边倒下。
“哎哎,师兄!”
墨飞没想到他会晕,抬脚托住他的脑袋,赶忙放下托盘。
“师父没说药效这么快啊?”
墨飞叫来个人收拾托盘,把尘和背上,要往外走,结果站不起来了。
“师兄啊,你也太沉了吧!”
墨飞只好抓着尘和的手,半拖半背的把人给弄到静言的院子里去。
“重死了,师父,师兄他怎么比之前还重啊?”
看着冰池的静言转身,皱眉:“变沉了?怎么又严重了……”
墨飞揉揉自个的肩膀:“师父,你赶紧的吧,师兄说他要亲眼看着之兰从光茧里出来。”
静言蹲下,撩开尘和的袖子,查看他的身体情况。
“还真的变沉了,这情况,我看,没有半个月,他是别想醒了。”
“怎么会变严重呢?才过去几天,难道是那噬灵虫的原因?”
静言将尘和翻了个面,挨个检查,琢磨起尘和旧伤来。
墨飞:“要半个月?那师兄他还能等到之兰出来吗?”
静言摇头:“难说,也许,之兰要一个月才出来呢?”
他们研究过那光茧,但翻阅了那么多的古书,也找不到有关于光茧的信息,只能大略判断里边的人没有危险。
墨飞:“我去看看,之兰又没吃药,说不定,没几天她就出来了呢。”
“又或许,之兰更久……”
墨飞一边猜测一边往练武场跑。
等他到院门口时,就瞧见了一堆光头在眼前晃。
“哎,怎么都堵这里了,让一让,让一让啊!”
和尚们让路,墨飞挤了进去。
刚到光茧所在的位置,就傻眼了。
“怎么多了个小孩?!”
光茧还在,不过里边的浓雾消失了。
里边站着一个大人,躺着一个小孩。
“师兄啊,我看这小孩面色不对啊,想想办法破了这光茧救人。”
旁边的和尚纷纷附议。
墨飞赶忙问:“去喊方丈他们了吗?”
“喊了,小壮去了。”
回答的和尚转头,指着远处的院门:“来了!”
风静方丈和梦知都来了。
“方丈,师伯,你们快来瞧瞧,这小孩好像不行了。”
风静方丈急步走过来,先是瞧瞧站着的薛楼。
“这怎么,长头发了?”
他有点疑惑,虽然她闭着眼睛,但他觉得她这身上的气息也陌生。
梦知正蹲着看那小孩,换了几个位置,待看到她头上的九个点时惊呼:“师兄!你快过来看看,这小孩好眼熟啊!”
风静方丈闻言回神,走过去蹲下,这一看,同样惊诧。
“这不是?”
他回头瞧瞧站着的薛楼,又低头瞅瞅小孩。
“难道,之兰和骷髅藤分离,她又血肉重生,变成小孩了?”
大家都被风静方丈这猜测惊到了,当初知道骷髅藤能寄魂就已经够震惊的了。
“不对啊,如果她是之兰,那她是谁?”
墨飞瞧着小孩,侧头正要指向站着的薛楼。
结果他一侧头忽然蹦了一跳,踢到了梦知的肩膀。
“干嘛呢!”
梦知看过去,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眸,直接被惊得站了起来。
望着那不带情感,连眼白都没有的眼睛,还有那身清冷的气质,梦知恍然大悟:
“这,这才是之兰,哦不,这才是薛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