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大花和店小二将跌地的两人扶起。
杜娘：“流石城这么大，哪天没出过人命的，牙婶你这么慌张，难道又是那档子事儿？”
店小二翻开牙婶的菜篮子：“您这是又去买菜时，和哪个婶儿瞎聊了吧？”
牙婶握紧的双拳松开，急急摆手：“不是瞎聊，是真的！城里又有人中邪了，而且还没了命！”
“是哪家？”
杜娘拍拍牙婶，牙婶的情绪才放松下来。
依大花一瞧她这样，猜想牙婶是不是亲眼见着了那事儿。
牙婶狂点头：“我看见了！很多人都看见了！”
依大花：“在哪儿？”
“就在靠近菜场的药材街口，好惨！死状非常可怕！”
牙婶现在回想起来，还有点害怕。
店小二好奇：“满地血？”
牙婶摇头。
药童：“五马分尸了？”
牙婶：“不是。”
杜娘：“那是怎样的惨？”
“没有血满地，没有被分尸，而是……”
变成干尸了。
“人走着走着，直接干瘪，那么大个人，瞬间瘦瘪，直接倒下了，全身发青，眼珠子都快脱离眼眶了，皮肤下边，好像还有东西在爬动！”
牙婶抖了几下，搓搓手臂。
“当时，阴冷阴冷的，太阳那么大，竟还觉得冷！”
现在想起来，牙婶还会下意识打冷颤。
杜娘：“府衙的人还有黑白巡卫过去了吗？”
“他们来得可快了，那人刚倒下，没一会儿，黑白巡卫就出现，还把那尸体给抬走了。”
牙婶拍拍心口：“他们把人抬起来时，有一道古怪声音响了一下，那尸体还颤了两下，可吓人了！”
“杜娘，以后采买药材这部分，你自己去吧，我不敢从那街口过去。”
杜娘点点头，安抚牙婶：“那您好好歇两天，去药材街的活儿，我让小二去。”
店小二蹦了起来：“不行不行，我不去！我也害怕！”
药童眼睛一亮：：“你们店，需要什么药材，我可以给你们送来！”
“我们一家药铺的药，可多了，什么都有！”
杜娘：“一家药铺？我记得是朴老头的店，他不是不接大量货单？”
药童拍胸脯保证：“你放心，那是以前了，我们老板现在啥都接！药材数量足足的！”
“那正好，现在去你家药铺瞧瞧去！”
杜娘带头，依大花和小昊、药童一起前往药材街，而杨雨暂时待在粥铺后院歇息。
“真的不用给你家里带个消息？”
出门前，依大花还问了一遍，杨雨还是摇头。
“不用。”
“那你好好歇歇。”
……
“哎？都清理干净了？”
依大花几人来到药材街的入口，没有看到想象中的围堵闲谈，街上行人寥寥，闲谈的更是没有。
“挺速度的。”
药童带着大家走进药材街，刚踏入街道，一股凉气从地面向上涌来，几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随后再跨几步，温度又恢复正常了。
“这地方……”
依大花回头低看刚才踩过的地方。
地砖的颜色和周围一模一样，但地砖间的缝隙却不同，那块地方的缝隙，是黑色的。
“这砖本来就这样吗？”
依大花问药童，药童蹲下仔细瞧了瞧。
“哎，我也没注意过这一点，不过，我记得，整条街都是同一时间修缮的，不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杜娘探头望了望那些黑缝儿，拍拍药童：“看那地砖干嘛，走啦走啦，先看药材去！”
说着，杜娘就拉着药童往前走。
她这反应……
依大花垂眸，跟上他们。
“来，你们先做，我去后院取几样药材来。”
药童拍拍凳子，让她们坐下，正要往后院去，却被杜娘拉住。
“别那么麻烦了，你带我到后院去不就行了！”
“不行，后院不能随意进去，您就好好呆在这儿等着吧！”
撂下话，药童溜溜跑进后院。
“啪嗒！”
杜娘掀开门帘，看见的是一堵门板，慢了一步，连接后院的门被药童关上了。
“搞那么神秘，是怕我偷药材吗？切！”
杜娘甩甩发辫，走回桌边坐下。
她左右打量铺子的摆设，过了一会儿觉得无趣，转头问起依大花来。
“依姑娘，你为什么要将杨家小姐留下？”
依大花看了她一眼，摇头。
“不知道。”
“不知道？！”杜娘尾音上扬，一脸的不相信：“那你怎么就把人留下了呢？”
“下意识反应，直觉想将她留下。”
依大花自己也想知道为什么会动了要留人的念头。
大约是因为杨雨身上的气息，又或者是因为她脖子上的东西。
她自己也想弄清楚是什么原因。
“好吧。”
杜娘打听不出来，也不想问了，站起来走到后院门边，掀开门帘，想透过缝隙往里瞧。
“这门板也忒结实忒密了，连个缝儿都没有。”
杜娘又走回来，将目光移到小昊身上，打量起他来。
“依姑娘，你带着这么个小孩进城，来办啥事？”
小昊好奇：“我没说过呀，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城外来的？”
“想看出来，这不是容易，你们身上衣服，一瞧就是农户人家的衣裳。”
杜娘掏出帕子扇扇风：“这里边有点热。”
“你们是从哪儿来的？”
“花百乡？风牙镇？或者，明流村？”
小昊摇头：“都不是，我们是从那流……”
他话未说完，依大花突然拿出他背后箩筐里的果脯，塞进他嘴里去。
“……好吃……”小昊嚼着果脯，后边的话也听不到了。
杜娘眉毛一挑，看着依大花若有所思。
依大花直言：“别看了，我是有意隐瞒。”
“够直接。”杜娘歇了八卦的心，又站起来，拍拍后院门。
“小童呀，好了没有啊！”
杜娘连喊了好几声，药童的声音才隐约从后院传出来。
“就来了就来了！再等等！”
等了一刻钟，门终于开了。
“吧嗒！”
不等杜娘往里探头，药童迅速地把门锁上，门帘放下。
“呐，这是你想要的。”将手上箩筐放到桌上，药童又从身后几个药架里拿出十几味药材。
“还有这些，是同类型同效用的药材。”
杜娘挨个翻看，边看边点头：“不错，不错，我都要了，赶紧签契约。”
“好嘞！”药童笑开了花，大单子啊！
杜娘瞅瞅药童：“你还没十一岁吧，能签契？”
药童点头：“能签，不过签的是我老板的名，还有他的章，他说过的，我来负责签契这块的事。”
“好，那就……”
杜娘话未落，门外来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