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无视还在揣测着这突然出现的东海白衣人身份之时。
此时此刻,东厂内也有一人神色匆忙,慌慌张张的赶向督主府任。
而府中一华服锦袍的老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只见其须发皆是雪白银丝,面色慈祥,似笑非笑,眼中却是隐隐暗藏着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阴翳和狠辣。
见来人匆忙,便缓缓开口问道,声音居然尖细刺耳,让人不适:“情报到手了吗?”
“回禀督主,不仅归海一刀与海棠的下落已经查到,而且还有意外收获!”
“哈哈哈,好!
只道护龙山庄的机密情报网天下无双,却不晓我东厂也有属于自己绝密的情报系统。
哈哈哈,都给本督主如实报来!”
那被称作督主的老人,说到东厂与护龙山庄的比肩之处,一个轻易转身,落座品茶,面上全是得意神色。
原来此人便是东厂之主,后宫总管,朝廷中臭名昭着的奸宦曹正淳。
那黑袍人赔着假笑,赶忙将近日在江湖上所获之情报,一五一十的向面前的督主禀告。
那情报中的内容,居然与护龙山庄所得消息情报,在内容上居然分毫不差!
“东海白衣人?”
听到这个名号之时,曹正淳即将送到口边的茶碗突然停了下来,微微抬首,双眼微眯成了一条细缝。
待听到情报中,说那东海白衣人,一人一剑独闯响马、泰山、少林、武当诸多门派,重伤无数高手之时。
曹正淳突然尖声一笑,猛得吓的黑袍飞鹰,暗中直打了个哆嗦。
倒不是他胆小猥琐,他飞鹰若放在江湖之上,也是算是一流好手,绝不至此。
但在曹正淳面前,他居然只能觉得自己的弱小!况且这一声尖笑,简直有若鬼哭,实在让人感到诡异。
“有意思,实在有意思!哈哈哈!”
“督主,既然已经打听到了归海一刀的下落,何不直接动手?”
他实在不想在这里再多待一秒,可却又不敢有丝毫表露,只得以冒昧的疑虑,打断了曹正淳的笑声。
“急什么,本督主就是要他闹!要他杀!越乱的越大越好!
本督主还怕归海一刀闹的不够大,现在居然又多了这所谓的东海白衣人,真是妙啊!”
说到这里时,曹正淳突然转过身来,满面狐疑的神色,直到看的飞鹰一阵心虚,才继续说道:
“这东海白衣的来历和身份,真的没有任何头绪?”
“回督主,此人就像凭空的从天而降,没有寻察到半点蛛丝马迹,倒是巨鲸帮中有所传闻,此人可能来自东瀛!”
“本督主希望下次再听到你的消息时,不要再有传闻,或是可能这些字眼。
这个东海白衣,将会是本督主的一颗棋子,但本督主很不希望,这是一颗来历不明,无法掌控的棋子,你明白了吗?”
方才还笑意盈盈的曹正淳,转瞬间脸色就变得阴沉下去。
“属下这就下竭力去查,务必没有任何纰漏的把此人的消息呈给督主!”
飞鹰只恐再和曹正淳交谈下去,会言多必失,慌忙告退。
……
关中去往京城的必经之路上,一个目似鹰隼,身若飞马,体型高大,却长着一张清瘦苦瓜脸的汉子,正疲于奔命,飞奔在官道之上。
最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还背着一个獐头鼠目,气质猥琐的身矮胖子。
“展护卫,侬这是得罪了什么人,都死追了丫百多里地了,还不肯放过偶们!”
“勒个痴线,能追我们的,除了东厂曹公公的人,还能有谁啊!
而且你也知道我跑了快一百多里地了,你就不能下来自己走?”
“哎呀,展护卫你知道我不会轻功的嘛!要是自己下来走,早就让那人抓住啦!
咦?你停下来干嘛,还不——赶紧——跑——”
跑字还未说口,被背着的那人顺着方向望去,也突然变得目光呆滞,目瞪口呆的盯着前方。
紧接着就开始细细碎念,最后甚至哭喊起来:
“完了完了,这下子是死翘翘了。
哎呀我的天呀,我死这里不要紧,只是曹公公又此可以逍遥法外,我一家七十多口死不瞑目啊……”
“大敌当前,求求你好心给我闭嘴呀!”身下那汉子不厌其烦的打断了胖子的哭诉,翻手便把那胖子扔在了地上。
呵斥过后,随即正了神色,气势又和刚才大不一样,冷笑道:
“阁下可是曹公公派来灭口的?”
挡在路口,拦住二人去路的,正是近日来在江湖中搅起风雨,自称东海白衣人的夏子桀。
“曹公公,派我灭口?”
夏子桀抚掌大笑,随即复又道:“曹阉狗可还使唤不到我头上来,而且我若要杀你们,比碾死蚂蚁也难不倒哪里去。”
那姓展的汉子回身指向地上那哀嚎的胖子笑道:
“阁下既无恶意,那我也就不瞒阁下了,在下乃是京中锦衣卫,此人手中掌控着曹公公买官卖官,灭门灭口的惊天证据。
本卫要押送他回京问罪,此事更关乎着否能扳倒这个奸宦,所以还请阁下以大义为重,放我们过去。”
那姓展的汉子已经能感觉到面前这个人的危险气息,却不明夏子桀目的,若真是东厂来灭口的,绝不会这般客气。
于是便试探性的透露了自己的假身份,想看看能否求得一线生机。
就此时所见的夏子桀这身轻功,其武功已可窥全貌,反抗什么的显然不现实,鱼死网破实乃下下策。
“你说你是锦衣卫?这话你留着去你骗护龙山庄的朱无视如何?”夏子桀讥笑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那汉子霎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护龙山庄亦擅长给密探假造身份,而且绝无纰漏。
面前这人居然知道自己是护龙山庄的密探,可见身份绝不简单。
“莫非是神候派他来阻拦我的?”
展姓密探又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么多年来,护龙山庄一直在想办法收集曹正淳的罪证,这次好不容易收集到如此铁证。
神候怎会放弃这个扳倒曹正淳的大好机会呢?
夏子桀自然将他心思摸的一清二楚,心道这人脑洞挺大,无奈摇头笑道:
“好了!你也不用猜了,我既不是东厂的人,也不是护龙山庄的密探。
只因我本人留曹正淳还有大用,暂时不能让你把罪证带回去。
哪怕这点罪证未必能威胁到曹正淳,我也不能给朱无视这个机会。
你放心,待我事了之后,还是会放你回去复命,曹正淳也难逃正法!”
“你敢……!”那汉子话还未说完,夏子桀已经闪身到了他面前,接着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