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山不但没等到苏欣妍的回信,还知道苏欣妍让小芳把信烧了。结合清远县传来的消息,徐成和俞山联名向远在皇都的聂云烨飞鸽传书。
聂云烨为了定远侯被御史弹劾一事,匆匆赶到皇都。焱武帝昏迷之后许久未露面,各位皇子间的纷争已白日化。一直未表态的定远侯突然之间借了一大笔银子给晋王,遭到弹劾乃是情理之中。聂云烨也是在府中银库被打开的时候,才获知这件事。侯爷夫人失去管家权,聂云烨对府上的消息把握不及时。
“这是我的疏忽。防备外头的明枪暗箭,并没想到会被人从身后捅了一刀。”聂云烨自嘲,“原以为赶走了聂风阳,府中就是稳定的大后方。没想到老夫人另有打算。竟还想撮合苏欣妍与大表哥!一切以侯府利益为重。这话听起来怎么越来越可笑了?”
今日开城伯蒋书邀他在醉仙楼喝酒。两人喝着喝着,隐隐有同命相连之感。便说起了很多不能对外人言的话。
“男人必须对后宅的事上心。要不然在外面拼死拼活积攒家业,被女人在家里拖后腿,该有多冤!”
聂云烨帮忙把蒋书的妻儿安全送走。他是蒋书认识的所有人当中唯一愿意帮忙的。单凭这一点,蒋书从心底把聂云烨视为能两肋插刀的兄弟。蒋书自认为唯一的优点是看人很准。聂云烨行军打仗可圈可点,但对于后宅之事似乎缺乏一定的了解。作为朋友必须提点他。
聂云烨认真想了想蒋书的话,赞同地点了点头。
“每个人做事都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的。你家的老夫人亲身的只有晋王妃一个女儿。替晋王考虑无可厚非。不过我想不通,云之既然对清远县主念念不忘,又为何要取消婚约?老夫人的意思?”
聂云烨转动酒杯,一口闷下。
“小弟收到消息,苏欣妍有极大的可能是石太守的孙女。”
“噗!”蒋书把口中的酒喷了出来。
“谁告诉你的?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陛下身边的人透露,可信度极高。”聂云烨撑着头,装作醉眼朦胧。
蒋书敲敲额头:“你说的不会是掌印太监张商吧?听说云之与他的干儿子黄少监关系极好。”
聂云烨未出声,默认了。
“张商这人......这么说吧,除了陛下身边的老太监,其余身边伺候的人跟着陛下的年数不长。很多年之前,宫中有一次大清洗。除了伺候的宫人,陛下还赐死了多位嫔妃。我爹也因为这事恶了陛下,被排挤出皇都。最后郁郁而终。”
“具体什么原因我爹并未提及。似乎与石太守有关。因为有一天,我爹喝醉了说过一句话。”
蒋书话说到一半,谨慎地打开雅间的门向外张望。
“嗝!”聂云烨打了个酒嗝,“蒋老哥放心,左右两边的雅间都被我的人包下来了。今日就想与老哥说几句心里话,排解胸中郁闷。故此提前做了准备。”
蒋书不疑有它。聂云烨代表的定远侯府每走一步如履薄冰,做事谨慎些没错。
坐回位子,他凑在聂云烨耳边轻声道,“我爹说石太守根本不可能有子嗣留下!石家人早被苏恒暗中处理了!”
“会不会苏恒在其中做了手脚?”
“苏恒是陛下最忠实的狗!”
聂云烨双目陡然清明。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
“老哥,郭贵妃、德妃是否知道当年宫中清洗的实情?”郭贵妃是秦王之母,德妃乃晋王生母。
蒋书在成为宫中禁卫之后,特意了解了后宫详情。他思索片刻,肯定地答道,“除了谷王生母早亡,当年后宫没有子嗣的宫妃全部不在了。也就养育子嗣的郭贵妃和德妃幸免于难。”
“啪!”
聂云烨捏碎了手中的酒杯。
晋王一定知道些什么,否则不会同意让长子娶苏欣妍!
他被张商骗了!
不,也有可能是误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