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国庆听了,倒是没听出李曼玲话语里的抱怨来,听她是这么上心的照顾着柳氏,隋国庆只觉得欣慰:
“嗯,是啊,妈这边有曼玲你照顾着,我就放心多了。”
李曼玲又说:
“那你们是放心多了,你们那隔的远远的,就心里惦记惦记,那听着可轻松多了。”
隋红兵也帮着老婆说:
“就是就是,曼玲可辛苦了,把咱妈照顾的,你看,多好。”
李曼玲又说:
“说句实话,我对自己妈都没这样。”
“那是你做媳妇应该的嘛,是吧,妈?”隋红兵邀功道。
柳氏听了,没什么反应,她还是看着隋国庆。
隋国庆听了隋红兵和李曼玲两口子的话,完全就忘记了他自己是出钱的那个人,好像他和隋红兵比起来,真的是很不孝顺的那个儿子一样。
“是,妈在你们这边,你们受累了,曼玲受累多了。”隋国庆忙不迭的说道。
李曼玲听了,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柳氏就慢悠悠的说:
“曼玲他们两口子对我还不错,你呢,你只要把钱给到,就甩手不管了,你们两口子享福多了,听说,你那老婆,还能自己个儿的,把你丢下来不管,跑城里去赚钱。更别提她对我了。你是不晓得,红兵和曼玲在家伺候我,多不容易的,你要是叫你那老婆来伺候个几天就知道了。”
隋国庆这才想起来自己一直是给钱赡养柳氏的,虽然柳氏还是在批评他,但他心里反而好过了一些。
“是的,妈,我当初也叫你去我家。你老非不同意啊。”隋国庆反驳道。
柳氏生气的说:
“去你家?就你那老婆,被你惯得不像个样子,简直就是养成了个螃蟹!走路都横七竖八的!眼睛长在头顶上!
他们家的人又那么有能耐!她还能把我看在眼里?她早就把我给弄死了!”
隋国庆没脾气道:
“哪有啊,妈。”
柳氏说:
“她把你都丢在家里了不是吗?你也不管管,你看她哪一点像个妇道人家的样子!”
隋国庆就只好说:
“那世菊是出去赚钱,又不是旅行去了。”
“你就会帮着她说话!那个狐狸精啊,真是害人啊!”柳氏说。
隋国庆把话题就拉了回来:
“妈。你不要一骂世菊就骂不完了。你老人家爱住在哪呢,你就住在哪,还不都随便你么。”
“我就住我自己那屋。跟谁住一起我都不行。”柳氏说。
隋国庆说:
“那你一直住着,要是不方便了,叫一声就行。”
柳氏忽然说:
“哎,国庆啊。你这个月生活费没给我吧?”
隋国庆想了想,很快说:
“给啦。小学还没放假快放假那会子,我不就给你六百了么?”
柳氏也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果断的说:
“没有,没有。我虽然老了,我这脑子可没老糊涂。”
隋国庆就着急的说:
“给了!我还是发了工资,就给你送去的六百嘛。我记得。”
柳氏就生气的说: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是不是就觉得我老糊涂了?”
隋国庆无奈的说:
“我没说你老糊涂了。就是年轻人也有忘事的时候,妈,我记得分明不差。你要是不清楚了,你自己点点钱数。”
柳氏就低头翻着自己腰包说:
“我的钱都随身带着,我刚点过数了,不对,你这个月的钱,就是没给我。”
隋国庆旧文隋红兵:
“上次我来给钱,你们两口子不也在家么?”
谁知道隋红兵和李曼玲都迟疑的摇了摇头,说:
“没什么印象了。”
隋国庆说不过柳氏,又找不到证人,就只好认怂:
“那你非这么说我也没辙,那你说怎么搞?”
“什么怎么搞,给我啊。”柳氏说。
隋国庆垂头丧气又焦躁的说:
“今天身上没带钱,改天吧。”
“你可抓紧的啊,我没钱用了。”柳氏不满的说道。
隋国庆点了点头。
隋红兵和李曼玲呢,看着柳氏为难隋国庆,那是一句话也不说的。
隋国庆被柳氏弄的心烦气躁的,就说自己要走了。
柳氏却又叫住他说:
“等等。”
隋国庆眼皮子都抬不起来的问什么事,柳氏说:
“怎么啦?对你妈都不耐烦了啊?”
隋国庆就说:
“没这回事,妈。”
柳氏才慢悠悠的说:
“我也不想去你家说你,待会你那媳妇又要跟我叫骂,跟我对着来。今天你正好来了,我过问你个事。”
隋国庆就等着柳氏说事,柳氏说:
“我听说红兵想去她侄子那找个活干,怎么的,这都不答应?”
隋国庆就说:
“妈,你就别操心这事了,人家已经拒绝了。”
柳氏却起劲的说:
“我能不操心吗!你看你弟这小日子过的,你们当兄嫂的,不提供直接帮助就算了,就那葡萄园,是吧,听说都是满打满算的收钱的!怎么,就开口说句话,这个忙你们都不帮?这说得过去呀?”
隋国庆都快被这件事弄疯了,他一着急,就说:
“妈,那是世菊她侄子,世菊不想开这个口,难道你们要逼着我去撬开她的嘴啊!我就是撬开了,她也得愿意说才行啊!”
柳氏就冷笑了两声说:
“撬嘴就不用了,你要是那个狠角色,把自己家媳妇都治理的服服帖帖的,一顿好打就行了。”
“妈,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娶媳妇是过日子,不是要治她的。”隋国庆说,“更别提打了,那要是打自己老婆,那是人做的事吗?”
柳氏摇了摇一只手说: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管不了你媳妇,不是一天两天了!但是这事。就是你媳妇做的不厚道。你知道吗?这说出去,街坊们乡里乡亲的,都要戳你们脊梁骨的!”
隋国庆可能本来还对这事上。还有点在意和顾及隋红兵的面子,现在却不堪其扰,尽管柳氏说的严重,隋国庆还是说:
“那随便别人吧!我也管不了了。我走了。”
说完,隋国庆就走了。一直到家,那脸色都是极其难看的。
宁世菊和隋心一看,就知道隋国庆在那没捞到好果子吃,宁世菊给他把茶杯里的水倒了一半。添上一半热的,递过去问:
“怎么啦?又被他们骂啦?”
隋国庆也懒得说得太具体,就说:
“没事。”
“呵。没事就怪了。”宁世菊说,“指不定还被老太太杀出来给骂了。”
隋国庆就走开。去看隔壁的人家打麻将了。
隋心才和宁世菊说:
“看我爸肯定是被我奶奶骂了。”
宁世菊就放心的拿起毛线针说:
“骂了就骂了,活该他摊到这样的妈。骂了就说明我交代的,他都通知到了。”
隋心也百无聊赖的踱步到门口,看空荡荡的街道,她回头问宁世菊:
“还有几天过年啊妈?”
宁世菊说:
“今天都腊月二十三了,快了,是不是在家无聊了?”
“有点,都不知道这大把大把的时间要干嘛。”隋心说。
宁世菊说:
“无聊的话,明天跟我一起去看看外公,今年不知道他来不来咱家过年。”
“好啊,”隋心答应道,“对了,我还没去姑姑家看看呢。”
宁世菊就说:
“你姑姑一直那个样儿,不必担心。你怎么总是很担心你姑姑身体啊?乡下像她那样的苦命人,多了去了,谁不是在家干体力活,一辈子没想过福啊。”
隋心解释说: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姑姑脸色更差些,每次看都比上次瘦些,就不由的担心起她的身体。”
宁世菊听了,只是笑了笑。
第二天,宁世菊就带着隋心赶路去外公家,回娘家的时候,宁世菊也总是满手都拎着东西,只恨自己两只手太少了。
一路走,宁世菊还一路嘀咕着说:
“上次去还是十天前,天这么冷,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怎么熬得住的。”
赶了七八里路,隋心都觉得自己手脚热乎乎的,一点都不冷,但也没到流汗的程度。
一推开宁老头子家的大门,宁世菊就放下肉啊菜的四处喊起来:
“爸——爸——”
喊了几声,竟然没人答应,宁世菊就说:
“这怪老头,八成是掩了门,去串门去了。”
隋心就跟着宁世菊也走到后面的屋子去,整个破旧的院落静悄悄的,就像无人居住的一样。
宁世菊呢,刚从鸡舍那边转过来,就惊惶失措的大喊起来:
“爸!爸!你怎么了?!”
隋心听了赶忙跑了过去,原理她外公晕倒在鸡舍旁边了。
宁世菊探着他的气息,着急的对隋心说:
“你赶快出去喊人!有什么人喊什么人!问一下他们家有没有车!”
隋心马上就又往外跑,找到隔壁的一户人家,说了情况,那家人也不错,马上就让小儿子把农用车开出来。
等隋心折回头,宁世菊已经把她爸给背了出来,宁世菊和她爸的个子都不算大,不过要一个弱小的女人一下背起一个一百来斤的老人家,还是不容易的。
人的潜能都是在紧要关头发挥出来的,何况这是自己亲爸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