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二天。
这天明奕没什么事,除了和沙老大和锦毛鼠逗闷子,就是躺在沙发上想赛马的事。
但是想来想去,把印第安老斑鸠翻来覆去单曲循环了不知多少遍,也没能想出好方法。
灵感这个东西就像爱情,可遇不可求,你也是强求,它越是和你捉迷藏。
也许等你快放弃的时候,它反而会跳出来对你说:“笨蛋,我就在这呢。”
所以明奕暂时也不去想了,也许哪天早上就得来全不费工夫地蹦出来了。
这天一日无话,到了傍晚明奕刚吃完饭,却发生了一件麻烦事。
他喂完沙老大和锦毛鼠,正百无聊赖地摊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忽然听到当当的敲门声。
声音很大很急,明奕还没来得及开门,只听外面敲门的人喊:
“明奕,在家吗?快开门!”
这声音有点熟悉,但是隔着一道门,明奕也还是没听出来是谁。
门敲的很急,明奕只好赶紧穿上拖鞋,去把门打开。沙老大也窜起来跟在他身后。
打开门,一个男人一下冲了进来,反手把门关上,还上了锁。
明奕一看原来是甄勇,便问到:“干嘛这么火急火燎的?有人追杀啊?”
甄勇好像是一气跑上的三楼,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还没完全缓过来。
“差不多,”甄勇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你还真猜对了。”
“啊?”明奕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到底?”
“是有人想要我的命,”甄勇说,“在后面追我来着。”
明奕听了简直要爆炸,骂道:“你大爷的,索命的追你你往我家跑干嘛,你特么不会往公安局跑啊!”
甄勇挤了挤眼睛又喘了一口气,说:“不是,我这不是忘了派出所在哪儿了吗。”
“我家在哪儿你倒记得挺清楚!”明奕说,“到底什么情况?怎么追着你的?”
甄勇这口气已经缓了过来,说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
明奕没好气地说:“我生气也不会要你的命,说吧。”
“刚刚追我的,是要债的。”
“要债的?我上次不是借给你钱了么?”明奕问。
“用完了……”甄勇有点怯怯地说。
“那不没剩多少了么,怎么又追你?”
“不是,用完了,不是还完了……”
“什么意思?那钱你没用来还债?”明奕瞪大眼睛问。
“没有……”甄勇用没底气的声音说:“上周我看好个机会……又去赌了一次,想回个本,结果特么失误了一点……全搭进去了……”
“我x!”明奕听了火气往上顶,“你他妈有点脑子没有啊?我看你不想好好活了。”
“不是,那次真是有内幕消息,消息可靠,就是出了一点差错,要不真不至于……”甄勇辩解说。
“别扯淡了,”明奕不想听他多解释,“我看你真是到国外读个大学把脑子读坏了,我都懒得骂你了。赌博这事,能有回本这说吗?不赌为赢没听说过啊?”
“我也就想这一次之后就金盆洗手的……”
“下次永远没有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只能是上次。”
明奕此时真是对这个老同学失望透顶,以前从没发现他赌性这么大,果然这东西不能沾,沾上有的人还能有理智,但更多的人容易把心中的恶魔给勾出来,然后毁掉自己。
“追债的去你家找你了?”明奕问。“你怎么会跑到我家?”
“我哪儿还敢回家啊,”甄勇说,“我最近都借宿在朋友家,躲着这帮人。今天是在你家这边找朋友借钱,结果路上碰到他们一伙儿了,这才跑到你家的。”
“你真能给我找事儿。”
“上次最后一次见他们,我求他们宽限两天,这不过了四五天了,他们说见到我要卸我一条胳膊。”甄勇看了一眼明奕说。
“卸了你胳臂倒确实能让你长点记性。”明奕嘴上虽这么说,但是他其实不太相信京州这地界真有追债的敢卸人胳膊的,这话顶多就是吓唬吓唬甄勇。
但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甄勇处在这位置上,即使是吓唬他也不敢不当真。
明奕起身走到门口,打开猫眼朝外面看了看,沙老大也在门口对着门缝嗅了嗅,都没发现有人追上来的踪迹。
“还好,没人。”明奕走回去说。“追你的人不会上来吧?”
“应该不会,我进楼门的时候他们在远处,应该没看见。”甄勇说。
“那还好。”明奕说。“来了也没事,不开门就行了。”
“对,不过兄弟,今天我得在你这委屈一晚了。”
“是委屈你还是委屈我啊?”明奕没好气地说,“你就睡沙发吧。”
“行,行,打地铺都行。”
正说着,忽然听到敲门的声音。
两人都一惊,瞬间相互对视,警觉地好像胡子都竖了起来。
“谁啊?”明奕问到,两人屏住呼吸等待门外的人回答。
“居委会的。”一个女人的声音。“需要登记这边租户身份证,前几天就来过你一直不在。”
两人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明奕透过猫眼往外看,确实是一个中年妇女,周围也没有可疑迹象。
明奕看了看甄勇,似乎是想问问他的意见,但是甄勇也不知如何是好,按理说一个居委会妇女,没什么可不开门的,应该也没必要因为追债的便如此草木皆兵。
算了,开吧。
一边这样想着,明奕一边打开门。
说时迟,那时快,刚刚门外还只有一个妇女,转瞬间便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三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趁着门刚刚被打开一个缝,便把门猛地推开,冲了进来。
沙老大呲起獠牙,面对破门而入的敌人,准备发起猛攻。
但是一秒钟后,这只往常凶猛骇人的沙皮忽然少见地发出哼哼声,耳朵也耷拉下来,急步往后退。
明奕顺着沙老大的目光抬头一看。
我靠!
这是他妈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