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漫长的‘通玄’过程,鹿鸣总算‘顺利’出关。
原以为自己要饿死在通玄路上。
没成想在神秘经脉系统形成第三个气海漩涡后,居然停止了‘通玄’的过程。
鹿鸣也不知那套系统现在算是什么状态。
不过他现在可没什么心情去探究那套经脉系统,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吃饭和睡觉。就连师父都是七天七夜没合眼的替他护法。
哪怕修为精深如他二人,都能明显的看出疲惫,更何况身心都经历过冲击的鹿鸣呢。
所以三人很有默契的,暂时忽略掉鹿鸣离奇的通玄过程,选择先吃饭休息,恢复体力。
别人通玄完事都是神清气爽,仿佛进入了一种新的精神状态。鹿鸣倒好,通玄完事,先睡个一天一夜,补充体力。
待到第二日晌午方才醒来。
从床上坐起身,鹿鸣没有急着下地,而是好好的审视了一下自身。
‘一朝通玄,方为修士’。
纵使一向心大的鹿鸣,此时也不免激动。
自己终于在修行的道路上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
通玄后,人对天地万物的感知明显比之前强上许多。
而且对自身的认知也会更高。
就像鹿鸣现在这样,坐照自观。
对身体内部的经脉运行,窍穴变化都是一清二楚。
此时体内两套经脉各自运行,互不干涉。
鹿鸣双手动作,‘释迦五印’,不停变换。
体内真元随之做出改变,进入不同的经脉气府,产生不同的温度变化。
时而迅捷,时而缓慢。
然后鹿鸣又换成其他属性的功法,试着运转真元,发现比通玄之前运转的更加迅速,而且能够调动的真元数量也更加庞大。
鹿鸣一连转换了好几种功法,发现无论是哪种功法都没有办法调动那套神秘经脉里面的真元。
这也不奇怪。
毕竟这些经过千百年的锤炼和完善的功法,都是人类前辈先贤们,针对人类经脉设计和发明出来的。
鹿鸣身体中的那个神秘的经脉,压根就不属于人类范畴,自然无法运使。
既然功法不行,鹿鸣索性利用神识,试探性的调动那神秘经脉中的真元。
没想到居然有效果。
鹿鸣只是在脑海中形成一个念头,对那套经脉下了一个指令,神秘经脉中三座巨大的气海,就刹那间掀起滔天巨浪。
庞大的真元一瞬间涌入经脉,呈现大河奔涌之势。
鹿鸣顿时感觉身体中充满了一种爆炸性的力量。
然而他却不知道该如何运使,使得这股力量变得无从宣泄。
鹿鸣一瞬间,面红耳赤,几乎就要憋出一口鲜血。
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双手赶紧结起‘禅定印’,静心凝神,一点一点平复奔腾的真元河流。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呼吸才逐渐平稳,面上潮红之色缓缓退去。
鹿鸣呼出一口浊气,心下犹有余悸,自然是不敢再轻易尝试了。
决定先去找师父他老人家请教一二,问问看他老人家对自己这本不该出现在人类身体中的经脉,有没有什么了解。
鹿鸣来到禅堂,发现二位师父都在,心下微异。
鹿鸣行礼,入座。
佛师没有开口说话,依旧闭目诵经。
鹿鸣看了看玉阳真人。
真人也正仔细打量着他,面色上有些说不出的古怪,看那表情好像是要从他身上找出些什么,但是又害怕从他身上真找出些什么。
鹿鸣心下大为不解,却也没有出声询问,毕竟从小养成的礼仪习惯,不会在师父诵经时窃窃私语。
于是,只得等着。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苦谛大师轻颂一声佛号,停下了手中转动的念珠,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中没有星辰明灭,也没有精光闪烁,就只是平静,如一泓湖水,可以反映天地万物,却不会激起半点涟漪。
苦谛大师转头,平静的目光望向鹿鸣。
每当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总能让鹿鸣心情变得平和安宁。
鹿鸣再行一礼,开口道:“辛苦师父为我护法。弟子如今已入通玄初境,只是……”
没等鹿鸣问出他身体中的问题,师父抬起手来,止住了鹿鸣下面要说的话。
苦谛大师慢慢抬起头,顺着敞开的房门,望向远方的蔚蓝天空。
缓缓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不解,尤其是对你自己的身体。在解释这些之前,我先来说说你的身世。”
听到‘身世’二字,还不等鹿鸣做出什么反应,玉阳真人那边却是坐不住了,再顾不得礼仪问题,开口惊呼道:“苦佛!”
苦谛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早已伸出手掌,向着玉阳真人的方向按了按,示意其稍安勿躁。
玉阳真人不好再说什么,脸上满是焦虑神色。
鹿鸣本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世。这些年来都不曾好奇过。
究其原因,不外乎是他对这个世界没有太多归属感。
毕竟他是以三十多岁的灵魂来到这里的,又不曾在这边父母身旁长大。自然对这幅身躯的生身父母没有什么感情。
在他看来,自己既然没穿越到别人家的公子少爷身上,那他索性就把自己当成了,某个凭空出现的小孤儿之类的了。
他还真就没考虑身世问题。
看到两位师父的反应,想必自己的身世并不简单。
此时,鹿鸣倒是提起了兴趣,于是一脸认真的看向佛师,静待下文。
“你入我门下一十五载,也算是长大成人,如今又进入了通玄之境,成为了可以执掌自己命运的修行之士。为师思量,有些事情现在是时候告诉你知道了。为师相信你的学识和人品,能够把握自己的人生,并且为自己以后的人生负责。”
最后这句是对鹿鸣的肯定,同时也是在劝说玉阳真人。
果然,真人思量一阵,面上焦虑神色缓和许多。
“十五年前的八月初,我忽然收到一位许多年不曾联系的老友,飞剑传讯。约我八月中秋之前务必赶到西域银月谷与之相见。”
“虽然信中并没有提及所为何事,我却知其为人稳重,如此急切,必然有因。是以不敢耽搁,星夜前往。”
“当我中秋之期赶到之时,却不曾见到那个老友到来。以那人身份,断然不会无故失约,于是我在谷中继续等待,直到第二日黄昏,那位老友才姗姗迟来。”
只是那位老友赶来之时,却已是伤势沉疴,在他怀抱之中,正有一个婴儿酣睡。”
鹿鸣了然,那个婴儿必然就是自己了。
当下没有插言,听师父继续说下去。
“我当下度了一些真元进他体内,发现其伤势之重,已经到了无法救治的地步,想来他是拼尽最后一口真元,才勉强赶到此地。”
苦佛提起当年之事,不免感伤。
低颂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