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文俊似乎愣了几秒,随即又放开她,毫不避让地直视着她,黑亮的眼睛太过深邃,直击人心,
他说:“唐睿,你得承认,你爱我。”
唐睿顿在原地,她曾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依赖,可她真的爱上吴文俊了吗?
她无从得知。
他又说:“这句话我只说一遍,你听好了,我也爱你。以前我不懂什么是爱,直到方才,我才意识到如果有一个人能让你胜过爱自己,那应该就是爱。我还是那句话多思无益,我只要确定我爱你,不需要去推敲验证,你只要相信就好。”
明明这样煽情的一段话偏偏被他说成了论证题,唐睿心下无奈,“老大,你就不能说得好听点么?非得说得一板一眼,一点气氛都没有。”
吴文俊却附在她耳边说:“我更喜欢用行动表明心迹。”
说完,他手下横抱着她便往卧室走。
在他宽衣解带时,唐睿抽空问道:“老大,你是怎么发现的?”
吴文俊抓过她的手放在衬衣衣襟,示意她动手,唐睿只好慢慢替他解着纽扣,好在这次很顺畅。
他倾身与她相贴,相拥躺在床上,手下不断燎原,颇有些漫不经心地说:“垃圾桶里的毛巾,你不会无端乱扔;房间明显清扫了一遍,深夜不睡觉肯定有事;昨晚我隐约听到你问:以为你是谁,明显是试探;今天在办公室,你犹豫不决,坐实了心里有事;下午说话心不在焉,明显在掩盖情绪;我只需要问昨晚谁送我回来,大概就能猜到。”
唐睿轻轻嘆息,“老大,你这法学没白学,应该转业去司法机关。”
“你看见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在照顾你,嗯……别问……”
“嗯,我要调迁了。”
“调去哪?远么?”
“很近,回a市。”
“那你可以每天回家了?”
“嗯。”
“什么时候?”
“等文书下来,大概一个月。”
“那我们可以一起去挑家具,一起布置……”
“嗯,新房的钥匙你记得拿上。”
“老大,我们也要变成房奴了么?”
“嗯,我们尽快还完。”
“本来不想买房子,结果还是逃不过这个套路。”
“这两年是会苦一点,但我想靠自己,可能要委屈你。”
“不委屈,有房子也好,起码不用流离失所,以后我们就有家了。”
“唐睿,我真的好后悔没有早点认识你。”
“老大,你葫芦里写的远离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猜到了?”
“你前后矛盾,一下说要早点认识我,一下又说要远离我。”
“如果早点认识你,我就不会远离你了。”
“那你为什么后面也远离我?”
“有么?”
“你都没联繫过我。”
“你也没联繫我。”
“……所以,是我的错?”
“嗯,差不多。”
“不是应该男生主动么?”
吴文俊突然躺了下来,搂过她迟迟不回答。
半响,吴文俊说:“其实,是我没自信把你从当时的情绪拉出来,你当时的样子让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你只在乎他,这样的感情让我望而却步,我从来不知道爱情可以那么强烈。后来,我才开始明白,你们之间还有亲情,友情,不只是爱情那么纯粹。再次重逢,我发现远离了两年,还是轻易被你牵动了情绪。你放弃好的学校我怒其不争,你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差我又担心,还是那么烦人,不省心……”
他说着轻轻笑了起来,唐睿只觉暖心,亲昵地在他胸前蹭着。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背部,接着说:“当时我整整冷静了一个月,还是不忍心放你一个人。既然放不下,我只能逼你和我在一起,其实当时只希望和你简简单单过一辈子,并不需要多么热烈。我以为能给你陪伴和依靠,不让你遭受这个世界的残酷,让你可以继续当温室的花朵,只是没想到你变得更加坚强独立了,根本不需要我,我毫无办法,当时以为我们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冷不热,相敬如宾。但是没想到我们也没逃过俗套,因为你,我开始有了分明的情绪,会生气,会害怕,会高兴,也会小气,会无可奈何……这些都超过了我能控制的范围,也不符合我的作风,但我又……喜欢这种陌生的失控感,这让我有了可以期盼的事情。仔细想想如果人生一直像计划那样规整,好像也没意思。但你真的挺磨人的,想法千奇百怪,我的老脸被你都丢的差不多了,你说你是不是该负责?”
唐睿悄悄擦了眼泪,调整气息,“其实……我当时下意识地想要跟着你,但是我怕你不愿意。还好我当时过的不好,还好你不忍心,你可能不知道,你总是出现在每一个我倍受磨难的时刻,如果不是你,我都不敢想人生会怎样……老大,我难过……”
吴文俊抱紧了她,“傻得可以,难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