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现在大家都在问我这个问题?为什么都在拿二中的人跟你作比较?为什么你自己都这么说?我的喜好什么时候非要跟着他们的意见走了?是,二中女生是多,你要是能找出第二个宋泽一,那我现在就走。”
“可是……”宋泽一的声线已经染上鼻音。“为什么非要是我?”
“这个问题我早就回答你了,在医院,你不信而已。”
宋泽一只是微微眨眼,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脸掉下去。
她不是不记得他当时在医院说的话,他说他想试试违背所有人是什么感觉,因为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们会走到一起,但是她把她自己也划进了“所有人”的范畴。所以到头来他只是想尝个新鲜,蠢的一直是她。
卫儒孟注意到她开始颤抖,难得有些惊慌失措,下意识抱住她的脑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我就是……”
宋泽一用蛮力把他推开:“如果是为了担心靳羽嘉会伤害那两个女生才跟到这里的话,我等下回家就联系靳羽嘉,她不会做什么的。如果还有什么别的事……”
“宋泽一。”
被点名的人连头都不想抬,压根不愿让他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样子。
“我想跟你解释清楚暑假的那次误会,能不能给我点时间,我全部解释清楚。还有之前你问我是不是在医院,那件事我也全部说清。”
声音很轻,就是之前他跟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她听习惯了的温柔。
然而宋泽一只是摇头。
暑假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听,哪怕真的如他所说是场天大的误会,那对她来说也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么多人因为暑假的那件事受伤甚至住院,而她却安然无恙地转了学,把烂摊子丢在那里,甚至现在已经开启了全新的生活。就算说得再多,解释得再明白,那也都还是她的责任。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才愿意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我不想听你解释。”她又被吓到了,这下连声音都跟着哆嗦。“你可以走了。”
从医院回来之后的连续好几天都能接到来自不同号码的威胁短信,她不知道自己的手机号是怎么流出去的,但总归收到了那些文字。再加上之后靳羽嘉给她看的空间里群里那些人对她的评价,不管是指桑骂槐还是含沙射影,反正就是在骂她。
她真的很累,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生活,原以为过去的事情能彻底被压在过去,但是谁知道还是有人追着她把她堵在一中门口。甚至她认为早就结束的感情,现在又被摆出来,像是在向外界炫耀她的伤疤。
太累了,到底要怎样才行啊。
卫儒孟愣愣地盯着她,有些好奇,像是在看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为什么不愿给我点时间呢?”声音轻到仿佛在跟自己说话。“为什么我明明努力想修复,你还是不想给我机会呢……”
“我想回家……”宋泽一抱紧了怀里的书,步步后退。“你放过我好不好……我求求你。”
这个样子的卫儒孟,她还是第一次见,被吓到是必然。曾经就算在医院见面也只是满脸受伤的神情,像是能瞬间碰到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但是现在这个样子……令她恐惧。
卫儒孟没再说话,转身就走,留下她一个人还惶恐万分地抱着书站在原地。
二中隔天就出事了,几个女生直接冲进初一某个班里,把两个女生拖进卫生间暴打一顿,其中一个女生还是二中这届初一新生代表。
等到这件事的完整版传到卫儒孟耳朵里,祖宗又是一副爱谁谁的表情。
“祖宗,你昨天去了一中都不知道为什么小魔头这么生气?”
“知道啊。”卫儒孟云淡风轻地回。“而且原本被打的人还有我。”
刘思锐吓得差点跳起来:“你你你你你!你去一中干嘛了?怎么惹人家小魔头了?”
“又不是我惹人家,是初一的这两个不知道从哪儿听了风言风语,直接跑去一中堵宋泽一,我当时正好在,就顺便出面了。当时小魔头不在宋泽一身边,可能在学校忙点什么事情,宋泽一就自己一个人。我还没来得及解决,小魔头就出来了,估计以为我们三个一起的。”
“然后呢?靳羽嘉就生气了?因为你们还是因为你?”
“因为我们三个吧,本来当时撂的话大概意思是一个都不放过,后来我跟着她们两个人去了宋泽一家小区门口,听她跟靳羽嘉解释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是那两个女生堵她,我是帮她解围的,靳羽嘉可能就听了她的话吧。”
“所以是你前妻在她朋友面前帮你说了好话?”
“你要是真这么喜欢这个词,我不介意立刻让你变成我的已故兄弟。”
“哎别别别大家都是好兄弟能动口不动手。”刘思锐慌慌张张地按住他已经抄起桌上水瓶的手。“所以你昨天居然真的跟着宋泽一去了她家小区?你都不觉得你像个跟踪狂?”
“不是像,是明明就是。”
刘思锐下意识回头看向声源,两眼立刻有了光,直接冲着那人扑过去:“老章!”
“你离我远点,看着像个变态。”
“你才像个变态。”
“不是像,是明明就是。”卫儒孟淡定地重复了一遍刚刚章清御的话。“变态。”
“切。”刘思锐直翻白眼。“不过话说回来,老章你可算是能回来一趟了,我这段时间可差点憋死,我感觉全校除了你就我跟祖宗知道了。”
“所以才让你憋着。”章清御淡定地坐下。“现在知道原因了?”
“怎么突然回来?”卫儒孟拿起桌上的果汁。“不是说要跨年之后回来的?”
“昨天刚跟我爸妈从奶奶家回来,正好过来转转,一进门就听说早上出事了。”
“没什么大事啊,你刚刚要是都听见了就知道原因了,这事儿纯属她俩活该惹错人。”刘思锐重新坐在卡座上,悠闲地抖腿。“被打也是意料之中,正好被教教规矩。”
“听是听见了,所以那事儿跟我没关系,我来也不是为了讨论两个跟我完全没关系的女生。”章清御瞥了眼身边的卫儒孟。“所以你最近又怎么回事?听情报员说你成了个望妻石?怎么的?昨天还变成了会动的石头?”
卫儒孟悠闲地拿起手机,其实内心已经开始烦躁。
一想到昨天她又被他弄哭就难受,上地铁才反应过来自己最后跟她说的那两句话有多神经病,矫揉造作得让他都觉得反胃。
关系确实需要时间去修补,机会也确实需要争取,他好不容易有个能站在她面前的机会,却说了堆屁用都没有还让她掉眼泪的废话,这不是欠打是什么?
要他说,宋泽一就不该在靳羽嘉面前帮他开脱,让他躺回医院去再冷静冷静得了。
章清御咂嘴:“啧,又开始装傻了。”
卫儒孟只是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