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晴没想到自己努力了这么一顿,竟然就换来喻寒城这么一句话,她心里越发不甘,咬着牙不肯动作。
喻寒城却是没给她时间,而是自己走到了衣柜旁边,从里面拿出一条全新的浴巾,转身盖在了唐子晴身上,包裹住她暴露在外面的肌肤后,硬是将她从床上拉了下来。
他竟然连抱都不肯抱她,就这么拖着没有穿鞋的她到了门口。
饶是地面上都是柔软干净的地毯,唐子晴心中也像是走在寒冰上一样冷。
面前的这个男人果然已经对她没有任何感情了,说什么要跟她结婚娶她都是骗她的,她等了几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想到自己这几天收到的一些信息,唐子晴没忍住,被甩出门后,一把反握住了喻寒城的手:“寒城!你是不是又去找戚雅了?你是不是又爱上她了?!难道你忘了……忘了她是杀死你父母的仇人的女儿了吗?!要不是因为戚家,你的爸妈现在还陪在你身边,你们还是幸福的三口之家!”
喻寒城动作一滞。
这些话听上去都非常耳熟,是唐子晴经常挂在嘴边的。
以前唐子晴说这些话的时候,喻寒城只会觉得戚雅可恨极了,她的父亲杀死了他的父母,而她又强行将他留在喻家,羞辱他。
但是现在戚风传都已经死了,喻寒城的仇恨早就落了空,连当年枉顾他的意愿一定要嫁给他的戚雅都走了……
他心头闪过一丝烦躁,终于肯正眼看了唐子晴一眼,道:“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算我父母知道,也不希望我永远活在仇恨的世界里,唐子晴,这些事情你说的也足够多了,能不能不要再提了?”
唐子晴没想到自己的杀手锏竟然有失效的这一天,以往的十几年,她都是用这样的方式提醒着喻寒城,她每说一次,喻寒城对戚雅的仇恨就深一层,跟戚雅之间的隔阂也更深……可是为什么现在喻寒城反应竟然是这样的?
唐子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睁大眼睛看着喻寒城道:“可是就算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跟戚雅也不可能在一起,她早就跟别人在一起了……她连孩子都给别人生了,而且她还跟你离婚了……寒城,难道你还想重蹈覆辙回到当年——”
“不要再说了!”这次,喻寒城没有给唐子晴说完的机会,他直接打断了唐子晴的话,怒道:“当年的事情我还没有问你,我的离婚协议书是写好了放在保险柜里的,戚雅根本就没有钥匙,那份协议书到底是怎么跑到医院里去还让她签了字的?又是谁趁着我不在的时候,跟医生说要给她做流产手术的?”
喻寒城这一番话吼完,房间门口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唐子晴仰头看着他,眼底全是慌乱。
一时间,她竟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
而喻寒城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怒火压了下去,冷冷看着唐子晴,最后警告道:“当年的事情我没有问,已经是对你最后的容忍了,唐子晴,别逼我。”
说完,他把她抓在门口上的手强行剥离下来,然后将门狠狠摔上了。
留下唐子晴一个人,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
怎么会这样……喻寒城当年明明是讨厌戚雅的,为什么人都走了,他反而偏向戚雅了呢?
这件事情,任由唐子晴想破脑袋,她也是想不明白的。
因为她自始至终就不懂爱。
而房间内,喻寒城走到了自己的窗边,看到曾经被唐子晴躺过的位置,心中觉得厌恶极了,伸手就将床单被褥从床上拉了下来,然后拨通了管家的电话,对他道:“给我换床被褥,都要新的。”
这大半夜,怎么会忽然要换被褥。
尽管觉得不解,管家还是带着人过来了。
唐子晴原本没走,但听到脚步声后,就闪身躲进了旁边的一个房间里,她眼睁睁看着管家带着人进入帮喻寒城换了床单被褥,愤恨地掐紧了自己的掌心——喻寒城竟然连她睡过的床铺都不愿意睡!
等管家离开之后,她快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帮我查件事请。”
“什么……这大半夜的。”对方的声音还带着睡意,有些不情不愿的。
唐子晴却是果断道:“你在什么地方,我明天去找你,陪你一周。”
“诶?唐小姐什么时候这么爽快了?”听唐子晴这么说,那人瞬间精神力,声音里掺杂上了笑意:“该不会是你那个喻总满足不了你吧,我早就说,那男人一看就不行了,你还不如直接跟了我。”
唐子晴却是没理会对方的调侃,直接将自己想要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
因为唐子晴痛快答应过去陪对方一个星期的缘故,那人很快答应了,挂断电话之后,唐子晴看向窗外,此时已经是夜深人静,万籁俱寂。
她却因愤恨入骨怎么都睡不着。
但此刻,睡不着的人却远远不止她一个。
在喻家的另外一端,喻寒城躺在新换的床单上,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他很想现在打电话过去,却又怕知道结果,便默默地告诉自己,等天亮之后再打,不要打扰人家休息……
堂堂喻总何曾这样犹豫踌躇过,却因为一个女人,频频陷入如此的境地。
如今,就算是没有人告诉他,他也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他爱上戚雅了。
很久很久之前就爱了。
可惜他像个傻子,爱而不自知,还亲手把自己爱的人从自己身边逼走了。
喻寒城觉得这一夜好长,天黑的时候,他怎么等太阳都不出来,然而真当天亮之后,他却又觉得这一夜好短,根本不给他足够的事情思考清楚。
但不管他怎么想,太阳还是缓缓升了起来。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入房间内后,喻寒城终于下定决心,拿出手机拨通了便签条上的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对方接了。
喻寒城冷静道:“你好,我是喻寒城。”
“啊……”那头似乎刚刚起床,愣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喻总,您有事吗?”
“你还记得四年前住在你主治的一个孕妇吗?是我的妻子戚雅,你当时告诉我她的怀孕期限是一周……你帮我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