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了卧室，喻寒城将戚雅轻轻放在了床上。


    他眼看着她的眼睛，将所有热切隐下，转而换成温柔。


    这样的喻寒城陌生，却又让戚雅贪恋。


    她忍不住抱紧了他，幻想着面前这个人就是她的依靠。


    让她不必四处颠沛流离。


    “戚雅，我可以吗？”喻寒城的声音低哑，轻轻询问着。


    这还是戚雅第一次听到喻寒城的询问，他想来不都是想要就自己来拿么？


    时间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吗？


    戚雅觉得有些茫然，她轻轻点了点头。


    喻寒城伸手褪去了她的衣服，手碰到小腹的时候，戚雅忽然一顿，她有些抗拒地拦住了喻寒城的脖子，不想让他低头去看。


    喻寒城不懂，不解地看着戚雅，戚雅却不啃声，她咬着下唇，似乎非常为难。


    喻寒城以为她是太紧张了，便放缓了自己的动作，戚雅果然不那么抗拒了，但她咬唇的动作却更加用力了。


    喻寒城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去，正好看到戚雅小腹上丑陋的，像是蜈蚣一样的痕迹。


    他愣了一下。


    他知道妈妈生过孩子之后，身材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变样，有些人的腹部还会有一种叫做妊娠纹的伤疤。


    但戚雅的身材却完全没有变形，他甚至都忘了她是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了。


    直到此时，看到她身上那些疤痕，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也是忍受了十月怀胎之苦，帮她生下了一个孩子的。


    想到可爱乖巧的戚宝贝，喻寒城心中更加自责，他退身而下，静静凝视着戚雅的小腹。


    感受到喻寒城的动作，戚雅却是僵住了，她最最不想给喻寒城看到的，就是自己身体上这丑陋的一面了。


    她有点抗拒地想要将喻寒城推开，喻寒城却提前一步握住了她的手，十指交错，将她的手摁在床铺上，然后俯身下去，在她小腹的妊娠纹上印下轻轻一吻。


    喻寒城低声道：“别害怕，这是你勇敢的象征，戚雅，谢谢你。”


    戚雅，谢谢你……


    这一句犹如三月的暖流，彻底融化了戚雅的心。


    两人之间的隔阂在这一瞬间消失，房间的温度极度攀升。


    热切，浓烈，彼此交融。


    窗外狂风更甚，却无法影响到房间内柔情蜜意的两个人。


    ……


    这一夜过得格外漫长，戚雅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最后一次睁眼，发现窗外天光已经大亮。


    身边的男人还陷在深沉的睡眠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夜已经过去。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久久不曾与别人欢愉过的身体发出酸涩的呼唤声，惹得她动作一顿，一抹绯红滑过脸颊。


    但很快，戚雅便将自己这些小心思压了下去，她将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喻寒城身上。


    几年不见，他还如当年那样英俊，眉宇之间都能牵动她的心神，但仔细观察，似乎也跟四年前不太一样了，喻寒城已经成熟许多，来侧脸都沧桑了许多。


    戚雅缓缓抬起身子，这才想起自己今年已经二十八岁了，一个女人一生中青春正茂的光阴已经过去了。


    而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也已经三十一岁了。


    已经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呢。


    戚雅有些感慨——虽然已经这么多年过去，可他们还在纠缠着当年的事情。


    就算父亲真的是杀人凶手又如何，喻寒城真的打算在这上面终其一生吗？


    她低头看看睡得深沉的男人，以前她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知道了事情的真正起始，就不能再任由喻寒城这样沉沦下去了。


    昨夜，就当是个告别吧。


    戚雅伏下身子，轻轻吻了一下喻寒城的脸颊，然后就准备离开。


    谁知还不等她直起身子，喻寒城便忽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戚雅一顿，却听喻寒城道：“你要去哪里？”


    戚雅咬唇，挣扎了一下：“你放开我。”


    “不放。”喻寒城好不容易抓到人，怎么肯这么轻易放手，他眼神执拗地看着她，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戚雅根本没有精力与体力跟喻寒城硬抗，她忽然放软了自己的态度，轻声对喻寒城道：“我觉得身上很脏，想去洗个澡，放开我好不好？”


    喻寒城一愣。


    这样温软的戚雅他从未见过，听着她近乎恳求的口气，喻寒城不自觉就松开了自己的手。


    戚雅却是趁这个机会将自己的手抽走，从床上走了下去。


    两人昨夜战况激烈，醒来时身上都未着寸缕，戚雅下床之后，赶忙用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然后在喻寒城灼热的目光中，快速收起自己地上的衣物，溜进了浴室。


    匆匆洗完澡之后，戚雅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她从浴室中出来，发现喻寒城正站在穿衣柜前换衣服。


    听到她的动静，喻寒城问道：“你洗好了？”


    “……”戚雅没有回应，她快速从浴室门口闪身到了卧室门口，不给喻寒城任何反应的时间，便往大门口冲去。


    喻寒城没想到戚雅洗完澡之后竟然直接偷着跑了，他连忙转过身想要阻止，目光却看到戚雅仓促的背影。


    喻寒城愣了一下，竟然没有直接上前，只是呆呆地站着，直到戚雅的身影消失在房间内，他才若有所思地去了客厅阳台。


    打开阳台的窗户向下看着，片刻后，戚雅从楼道中走了出来，她似乎有所感应，抬头看了一眼头顶。


    但却看不到阳台上的喻寒城。


    她略微回首之后，就低下头脚步匆匆地走了，留下喻寒城站在阳台上，满目黯然地回想着戚雅的音容笑貌。


    鼻翼间，似乎还萦绕着属于她的香气。


    可人却已经不在了。


    而楼下的戚雅从喻寒城的公寓出来之后，却是止不住的心脏急跳。


    她以为按照喻寒城的个性，一定会阻止她才对，她已经做好了跟喻寒城抗争的准备，却没想到男人虽然发现了她的离开，却没有出声。


    直到从楼里出来，她才稍微舒了一口气，这时戚雅猛然想起自己昨天真正一晚上都没有开手机，蔺弘一定急疯了，于是连忙将手机拿了出来，谁知手机刚刚一开机，就传来了许多乱七八糟的声音，一瞬间，整个屏幕都卡住了。


    缓了好一会儿之后，手机才渐渐变好，但紧接着，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是蔺弘的电话。


    戚雅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