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跟喻铮说她母胎solo的仇,害她怎么树立老司机的形象,没开过车的老司机能有说服力嘛!
碍于南柔在旁边,本着不要教坏小朋友的原则,程矜决定暂时放黎大嘴一条生路,于是问:“阿柔,跟着他工作还习惯吗?”
“挺好的,”南柔声音很小,“冬哥对我也很好。”
“你都想不到她英语有多好,”黎易冬说,“比我还熘!”
程矜瞟他一眼,“那是你太游手好闲。”
“……小姑奶奶,阿柔说不放心你,非要我带她来看看你。早知道你这么针对我,我就不来了。”
“喔,原来是阿柔想我,你才来。”程矜凉凉地说,“刚不还说你想死我了吗?”
黎易冬郁闷地闭麦——说不过,打不了,还能咋滴?让着呗。
“对了,你爸的秘书给我三五个电话了,让赶紧把你给送回国去。”
“不回。”程矜答得斩钉截铁,“再催,信不信我在坎铎找个人直接嫁了。”
黎易冬摇头,“那不能行,铮哥马上就回国了。”
“……谁说他了。”
“不然还能说谁?”
一直没怎么开口的南柔忽然问:“喻队长……他要回国了啊?”
“是啊,还有一周,”黎易冬纳闷,这小姑娘向来不问事的,“有什么问题吗?”
南柔受了惊吓似的连忙摇头,“没,没什么的。”
三人聊了许久,碍于黎易冬和南柔没有通行证,不方便进营地,只好在离大营不远的土菜馆用便饭。
坎铎当地人做菜口重,辛辣酸咸无所不用其极,程矜吃不惯,黎易冬更是不乐意吃这种小作坊,于是跟老闆娘商量着,干脆让程矜下厨房。
程矜在灶台忙碌,南柔在角落择菜,黎易冬就靠在墙边插科打诨,时不时说错了话被程矜泼一脸水,就怂兮兮往南柔背后躲。
中途,南柔拿着择好的菜出去洗,程矜慢条斯理地切着案板上的土豆,“黎易冬。”
“怎么?要我帮忙?”
“你能帮什么忙……”程矜瞥了眼窗外,南柔正用压水器抽取地下水,稍显吃力,“你说阿柔的英文很好,甚至比你还好,是真的还是玩笑?”
黎易冬正色,“……是真的。”
“坎铎这边人,大多说土话,英文的口音很重。”
“嗯,我知道。”
程矜将土豆丝掇整齐,“你想过,阿柔的英文是哪里学来的吗?”
黎易冬走到窗边,背对着院子里的南柔,“家道中落吧,大概。”
程矜举着手中的菜刀,在黎公子眼前一晃,“小姑娘已经很不容易,你不许再给她添麻烦。”
“不敢、不敢。”黎易冬半开玩笑,顺势接过进门来的南柔手中的菜盆,“还要多久才能吃上饭啊?快要饿死了。”
程矜将火灶大开,瞟了他一眼,“……米虫。”
黎易冬哇哇乱叫,大意是菜都是他买回来的,厨房是他租的,没有苦劳也有功劳云云……南柔就在一边掩唇偷笑。
这个笑容落在程矜眼里,她默默将发丝撩到耳后,低头翻炒。不管南柔经历过什么,曾经如何,只希望所有苦难都留在曾今,往后朝夕,都如此刻就好。
就在程矜这边锅铲翻得热火朝天时,突然发现叽叽哌哌的黎公子久未出声了,她抬起左手,头也不回,“盘子。”
身后锅碗瓢盆叮噹作响,好不容易,终于把盘子放她掌心。
程矜瞟了眼,顿时嫌弃,“这么点儿菜,拿这么大盘子,餵猪呢?”
“嗯,餵猪。”低沉的嗓音,似笑非笑的语气。
程矜一惊,差点儿没把锅铲给扔了,回头就看见喻铮一身便装站在身后。
“你怎么会在这儿?”
“营地丢了人,出来贴寻人启事。”
程矜微微怔,“谁走丢了?”
“目测身高一米六八,体重110,栗色长捲发,眼尾有痣。”喻铮一本正经。
程矜将锅铲放好,挺胸,抬头,同样正经地对上他的眼睛,“喻队长,很可惜你的目测有误。应该是身高169,体重108,胸围7——”适时地打住了,一笑,“围度想知道吗?”
她挑衅地笑,眼里的光就像只滋事的小狐狸,漫不经心地拿尾巴尖挠着人心。
喻铮不动声色,左手抄在裤兜,身子向前一倾,果然又闻到她身上若有似无的香气,感觉到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小姑娘瞬间僵直的身腰和屏住的呼吸,他平素冷淡的眉眼间顿时多了三分笑意。
右臂擦着她的手臂,将灶阀一关,喻铮退开身,下巴微抬,“要糊了。”
“是要糊了。”程矜飞速转过身,拿铲子在锅里胡乱翻倒,“你,去找个小点的碟子过来。”
喻铮不急不忙地走开,在头顶的碗橱里找碟子,余光只见某姑娘正急急忙忙拿灶台上的金属面当镜子,用小拇指整理刘海,于是嘴角一挑,隐隐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