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敢?你不是说洋梓是自愿离婚的吗?那么她听到语音应该很开心啊?开心你终于把她从深渊里放出来,开心她终于不用面对婚姻那个人间地狱了,开心她终于可以一个人抚养两个孩子走上幸福人生了……不是吗?”
“你确定你要这么做吗?”陈月洲问。
“怎么?”吕佳音笑笑,“你想说,如果我卖了你,你就把我弟弟一起拉下水,是吗?”
“我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我自己都保不住,能拉下水的我自然会拉下水,包括你弟弟。”
“你考虑清楚我的身份,怎么说能保住我弟弟,我很清楚。”
“这句话同样还给你,怎样能保住我,我也很清楚。”陈月洲说着停顿了一下,“如果保不住我的时候,怎么样同归于尽,我更清楚。”
吕佳音闻声哂笑,正打算开口还击,背后的一声巨响打断了两人的争执——
只见赵海忠抓起地上的木椅,抡起胳膊就朝着赵韩洋梓的脑袋砸去!
赵韩洋梓也不知道躲,就那么直直地杵着,被凳子砸中后直接倒地滚到了阳台上。
“叔叔你干什么呢叔叔——”吕佳音一见,跳上前去,张开双臂拦在两人之间,“叔叔你不是答应我有话好好说的吗?”
“佳音你走开。”赵海忠尽量压低声音道,“叔叔我现在没工夫听你说这些话,不想误伤你,你一边儿去。”
“叔叔,如果你再继续动手,我没办法从这里走开。”吕佳音摇头,“叔叔,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应该想如何补救,而不是……”
“补救?怎么补救?我让她丢人现眼!我让她不要脸!她不是我女儿!她就不配做我女儿!”
赵海忠丢了椅子怒骂道:“老孙那么丑!瞧瞧人家闺女长什么样子!去北京念书!读的还是一本!找了个那么精干的小伙子!小伙子大包小包东西朝着家里拿!现在天天带着老孙去这里旅游去那里旅游!我生了个她!也没指望她能让我享清福!至少安安分分、老老实实过日子!她一天到晚给我生什么事!啊?我以后在家里还怎么住下去?啊?所有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得了梅毒!她离婚真他妈长本事了!考虑过我吗!考虑过我一把年纪怎么做人吗!”
“赵海忠你干什么啊你!不是说好的不对她动手的吗!”韩笑一见女儿摔倒了,慌忙伸手去推赵海忠。
“你还拦着我?外面小姐都比她要脸!”赵海忠狰狞着脸,满头青筋暴起看着韩笑,“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啊?不要让她写那些下三滥的东西!好好找个男人!你呢!看她赚得多就放任她去写那些男人鸡姦的内容!连姓梁的那种屁股挨枪的男人都愿意找!现在甭管人家是不是同性恋,就算人家是!她也染了梅毒!根本就说不清!”
韩笑一听,顷刻间泪流满面,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泣不成声:“孩子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妈妈啊,你知不知道,你姑妈一直因为你奶奶偏爱你爸,对咱们家记恨在心,现在是个亲戚都知道你这点事儿了,你让妈妈我以后怎么在周围人面前抬头啊!”
赵韩洋梓从地上颤巍巍地撑起身子,一边捂住流血的脑袋,一边爬向韩笑,声音不住地颤抖着:“妈妈,对不起,妈妈,对不起……”
陈月洲:“……”
不,这家子都是在做什么?
事情已经发展到眼下了,这一家子想干什么?
现在窝里斗?
能不能等把梁乃恩彻底干掉之后、拿到了赔偿款再窝里斗?
再不去请个律师提起诉前财产保全,指不定梁乃恩就把钱转移空了好吗?
陈月洲迈步向前:“叔叔阿姨,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不是应该先……”
“谁允许你说话了!”
陈月洲话还没说完,赵海忠举起桌上的酒瓶,转身朝着他挥来。
陈月洲哪料到这男人忽然在自己家里撒疯,一个闪躲不及,直接被酒瓶子砸中了脑袋,破碎的瓶子划过他的右臂,瞬间,鲜血顺着手臂汩汩流下,整个人一头栽在了地上。
“叔叔你干什么!”吕佳音一个箭步上前,左臂扶住陈月洲,右臂进行格挡,“叔叔你冷静一点啊!不要伤及无辜啊!”
“佳音你别当我不知道,就洋梓这习性,是根本不可能离婚的,洋梓虽然没出息,但至少是个乖孩子,根本就不可能闹出这么一出,你这么心善,一直帮衬着洋梓,也肯定不会让洋梓离婚,都是这个人!这个人把洋梓藏在她家,心里想着什么当我不清楚吗!我女儿离不离婚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家的事儿和你有什么关系!谁他妈允许你管的?”
“叔叔,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市局家属院,你想等会被送去公安局吗?”吕佳音厉声道。
“……”一听公安局,赵海忠脸色瞬间苍白,这才丢了酒瓶子匆匆去看陈月洲的情况。
……
陈月洲睁眼的时候,印入眼帘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白炽灯刺眼,他本能地眯起眼,侧头望去是一排干净整齐的单人床,床铺旁分别配着金属的输液瓶支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