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汐羊接着道:“你二舅让你免费给他的网吧做最高水准清洁吧?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我每次见你和他见面回来都一脸愠怒啊?”
“我二舅那人就是仗着我妈软弱欺负到我头上,我妈走了,现在拿着过去的破事欺负到我头上……”
“所以,你打你二舅了吗?”
“……”崔初原总算是明白了安汐羊的套路了,“我二舅只是亲戚,关系比较远的那种!我可能对他动手吗!”
“哦,所以你的意思是,直系亲属就可以动手?”安汐羊接着道,“所以,你不是童年过得不快乐吗?你爸妈不是总压榨你吗?你打过你爸妈吗?”
崔初原:“……”
如果答没打过,安汐羊就可以正面反驳:“哦,所以只打过我一个人?为什么只打我?因为我人瘦力气弱啊,哇,外面的人不敢打,只打直系亲属,还欺软怕硬只打我一个人的你是个什么东西,还在这里说教我做错了?”
如果答打过,安汐羊又可以孝道反驳:“哦,亲爸亲妈都打过啊?你妈把你当作唯一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不就是对你抱的希望大了点你都敢动手,该去自我反思的难道不是你这头畜生,反而让我反思我的态度?”
崔初原陷入逻辑死胡同了。
于是,逐渐领略到自己根本控制不了安汐羊思维的崔初原选择了——无限的恐惧震慑。
即,没有蜜月期和精神洗脑,直接用暴力让她屈服,无限的大暴力期和小暴力期以及少量的休息期。
于是便出现了将安汐羊摁在水池里,让她在濒死的状态向他道歉的行为。
……
看完档案,天色已经渐渐黑了。
陈月洲撑起下巴,陷入沉默。
他总算是在资料档案中看到了曾经认识的那个安汐羊一点点的影子了。
也难怪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换谁天天被濒死虐待,也会精神崩溃的。
这种情况安汐羊没有报警吗?
档案上没有写,问当事人肯定也不会答。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端琰——
“今天晚上让那个女的住所里。”
“啊?”陈月洲一愣,“不是说好替她找房间吗?”
“带上她出不去。”
“为什么?”陈月洲站起身子,向窗外望去。
只见楼下不远处的区局大门口,站了四五个汉子,手里举着牌子,上面好像写了什么字。
地下停车场每出来一辆车,他们就拦下晃动牌子。
陈月洲不由眉头紧锁:“崔初原僱人在门口拦车?这么胆大?在区局门口拦车?疯了吧他?不怕拦到领导车吗?”
“领导不会这个点下班。”
陈月洲:“……”
呃……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不过拦警车也太二了吧,不怕出事吗……”
“非公务中警察的私车就是普通人的私车,而且因为驾驶人警察这层身份无法冒犯百姓,特别是有困难向警察求助的刁钻百姓,更加难以行动。”端琰道,“对方找了个警察绝对无法拒绝的理由拦车,有点小聪明。”
“那……”陈月洲狠抓了把头发。
“把她留下,我让吕哥去开一间空着的拘留室让她先将就一个晚上。”
“住那个有铁栅栏的地方吗?”
\"目前有比那个地方更安全的地方?”
“……”
陈月洲沉默。
这也倒是,相比外面世界的自由自在,拘留室啊、看守所啊甚至监狱反而崔初原无法下手。
可是,总感觉有点让人不舒服……
真正的恶人在外面逍遥法外,为了逃避罪恶的人却要躲在高墙之内……
他转头看向安汐羊:“今晚你留在这里,可以吗?”
“啊?”安汐羊一怔。
“这里比外面更安全,你知道的吧?”
“……”安汐羊沉默。
“明早我就来找你。”陈月洲从口袋里掏了二百元现金出来,“你要吃什么……就拜託值班的小警察帮你去买,说一下你的具体情况会有人帮你的……”
说话间,吕哥已经推门走了进来,他看了眼陈月洲:“小端给你说了吧?”
“嗯。”
“那我就带她走了,明早记着过来领人。”吕哥露出有些为难的表情,“上面查的严。”
“好。”
陈月洲应了声,转身出了接待室,下楼来到停车场。
熟悉的q3就在最靠外的位置停着,他开门跳上副驾,扫了眼身旁闭目休息的男人:“谢了,今天。”
端琰闻声睁眼,也不说话,摁下电剎,捞过方向盘发动车子走人。
隔天一早,陈月洲匆匆收拾好行李出门,走到玄关处时,本能地看了眼白板,关于自己做什么差事那一栏,大大地写了个3字。
“哈哈,这傢伙还挺体贴的嘛。”他笑了两声,赶忙穿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