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钱相亲对象,虽然在恋爱关系里有点变态,但做事还是挺让人放心的。
就在这时,玄关处隐隐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齐巧姗慌慌张跟马庭道了别,将手机藏在枕头下面,将脑袋埋在枕头上。
片刻后,卧室的门被人拉开,齐巧姗偷偷摸摸地向外望去,发现凌肃越正双手抱胸,身子半倚在门上,沉默地看着自己这边。
半晌,凌肃越开口:“巧姗。”
齐巧姗没说话,继续将脑袋埋在枕头里。
“还记得吗?我们相亲的时候,我给你讲过一个故事。”凌肃越问。
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脸上的冷漠被看似温暖的热度所代替,又变回了那个人前人后和颜悦色的凌肃越。
齐巧姗仍然不说话。
凌肃越见状深吸一口气,扯了下衣领,靠着床边坐下,看着床上还在赌气的女人:“黛安娜死的时候,很多人很心痛,很多人无奈,还有很多人在指责她的不是……记得吗?”
他道:“我很喜欢黛安娜,毋庸置疑,她很优秀……但是她优秀的方式并不符合一个万人瞩目的皇室王妃该有的姿态,她在英国王室里并不快乐。”
齐巧姗闻声默默地回头看了眼凌肃越。
她当然还记得这个故事。
那是她在和凌肃越恋爱后,凌肃越看到她被朋友拉去做的蓝宝石美甲后,对她说过的话。
她当时认同了凌肃越的说法,第二天就去卸掉了指甲,换成了低调的肉粉色。
倒不是她那个时候对作为凌肃越的妻子觉悟有多高,只是因为她其实是个传统的女孩。
这个传统并不是恋爱方面思想观念守旧,而是行为举止和认知方面的保守。
她知道这是个多元化的时代,但受家里人一票国企员工的影响,其实她对做夸张的指甲、纹纹身、穿奇装异服和把酒吧当作聚会地这些行为……还是有些牴触的。
她知道这些行为本身不存在任何问题:不能因为有不正经的人这么做,就认为这么做的人不正经。
但是……她自身还是愿意在这方面更加传统和保守一点。
她看到纹纹身的人还是会本能地害怕,见到做妖艷美甲的女人还是会觉得是个闲人,碰到穿着夸张的人还是会觉得古怪,去酒吧仍然会觉得全身不舒服……这种意识已经刻在她骨子里,去不掉了。
所以她当时很认同凌肃越的想法,她还天真地认为:多好啊,我的想法和认知简直就是为了成为高干太太而生的,和外面那些妖艷贱货不一样。
却没想到,今天凌肃越居然会把这个故事在这时候提起。
凌肃越看着齐巧姗,嘆了口气继续道:“巧姗,虽然我们是相亲认识的,但是茫茫人海我们两个相遇并且同时看中对方,这样的缘分和恋爱获得的缘分没有太大的差别,我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情谊。”
齐巧姗闻声,眼眶微微一红。
凌肃越接着道:“我知道你爱我,我当然也爱你……但是,爱归爱,我们都得保持冷静,我们不能像大街上普通人那样真性情地生活,我们必须有一定的规则来束缚自己,可能这个规则让我们都不太痛快,但是有得就有失。”
凌肃越看着齐巧姗:“我们的孩子,将来轻而易举就能进入北川国际读书,被老师和领导关照,被世界上大多数人笑脸对待着,然后一路顺风顺水,成年之后无论嫁娶,他们的对象也不敢对他们有半点差池甚至必须毕恭毕敬。如果我们的孩子不刻意作死,一生都会平稳而幸福。”
他问:“你觉得随性的一般人,可以拥有这样的生活和这么多的权利吗?”
齐巧姗:“……”
凌肃越直了直身子,靠近齐巧姗,低头看着她的双眼:“想有所得,就要有所失,我们必须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是吗?”
齐巧姗垂下了头,她凉凉地笑了下。
——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以前觉得多么适合自己、多么浪漫的一句话,为什么如今听的时候却这么令人……心塞。
她都懂,她怎么会不懂。
凌肃越说得这么清楚,她怎么会还不明白。
就像明星不得不扮演人设,公众人物不能轻易diss别人,新闻媒体没法说出事情的真相一样……
可是,她的婚姻才刚刚开始,就要被钉在这么冷冰冰的条条框框里吗?
“老婆。”看着齐巧姗失落的表情,凌肃越抓起她的手,低声道,“对不起。”
齐巧姗有些诧异地看向凌肃越。
“可能我的一些行为让你感觉到了委屈,以后如果你觉得委屈,但凡我回来,我们找个机会沟通,好吗?”凌肃越道,“我会努力让自己做一个好丈夫,但是我也不得不做一个好领导、好儿子和好晚辈,可能这些身份角色之间存在冲突,但我会努力做到让你满意,好吗?”
说着,凌肃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轻轻地打开——
是条心形的手鍊。
dr的,就是那个官方营销说“一个男人一生只能为一个女人购买”的网红珠宝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