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算再怎么痛苦和不甘,都必须选择假装服从,拼命讨好,然后才能谈所谓的来日方长。
看着突然间安静下来的陈月洲,端琰伸手搂过他的肩膀,低头亲了亲他:“听话,我是在保护你。”
陈月洲没有看端琰的双眼,双目呆滞地落在对方光着的上身精壮的肌理和人鱼线上,低声道:“来做吧。”
心情低谷到极限,如果不找个什么能释放压抑的方法,他怕自己没办法和端琰继续面对面相处下去。
酗酒、xi毒和性ài,三样逃避现实的方法中,也就最后一样不伤身了……至少对女版的自己来说。
“好。”端琰低头吻住陈月洲的唇,伸手剥去他身上的雪纺。
疯狂的成人游戏后,陈月洲呆滞地看着天花板。
巅峰结束的那一刻,糟糕的心情又回到了他的身体里,挫败的情绪丝毫不减,反而骤增。
端琰亲吻着陈月洲的耳垂低声道:“我前天去见过你的父母。”
陈月洲闻声,猛地转过头看向端琰,一种不祥的感觉浮上心头。
“他们对我这个女婿很满意。”端琰的吻已经从耳垂滑向脖颈,“他们说,你以前是个善良单纯还胆小的女孩子,如今变成这样,他们对你生病的情况很清楚,也很担心你,还说愿意替我作证你身体情况的异样,希望我好好照顾你……”
陈月洲顿时瞪大了眼睛看着端琰。
“他们很担心有一天你会病重到连我都认不出来,就像今天这样,为了完全不认识的人的孩子去和我争执,担心我会受不了你的病情想和你离婚……”端琰的吻已经落到胸前,他扯了下嘴角,声音不冷不热,眼神居高临下,“但是我告诉他们不用担心,我是警察,也是你的丈夫,于公于私人我都不可能抛弃你,如果你有一天忘了我是谁想和我离婚,法院也是断然不可能同意一个无亲无故还有精神隐疾的人提出的离婚要求的,不然以后谁来照顾你?”
陈月洲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端琰,双眼一瞬间仿佛充血,他下意识脱口而出:“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死死抓着我?”
如此敞亮地开口问话,端琰沉默了,视线拉远了许多。
为什么是她?
当然,必须是她。
还记得上官泽的人第一次接触自己,是在2016年的初春。
那时候的自己虽然一心想要挖出江陈辉的死因替吕佳音报仇还清□□的人情顺便把自己该有的生活理所应当地夺回来,但这个想法还处于雏形,因为说到底他自己都觉得这一切不太可能。
可是,人有时候坚定了一个长期持有的想法往往就是因为某个极其荒唐的小理由甚至是走在马路上看到的一句毒鸡汤gg语,而让他彻底坚定真相大白的理由就是:陈月洲在派出所的那一次口述。
心中仿佛亮起了一座灯塔——
赵世风是有破绽的,自己是有机会从这个特殊而又沉重的身份中解脱的。
于是,因为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当时公安大学刚毕业没多久什么都没想的自己就搭上了上官泽的人的快车,前前后后不知道说了多少不该说的话,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
人的慾念总是水涨船高,慢慢地,对真相越发的渴望和对她越发的渴望让自己终于踏出了践踏自己底线的那一步——赵天喻堂弟出事那一次。
赵天喻的堂弟是活了下来,但是马庭死了。
人一旦越过某个代表着质变的底线后,从今往后,所以量变的底线,都不是什么重要的线了。
他开始习惯了用类似的方法解决问题,在漆黑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痛苦,甚至后来已经疯狂到选择恩将仇报逼死了吕佳音来获取真相和获得重新得到她的机会。
可是,人生除了柳暗花明又一村,更多的是山重水复疑无路。
如今的他,在获得真相的这一瞬间,也走尽了眼前的路。
真相不能挖、凶手不能抓、身份不能摆脱、父母因为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受牵连、死的死、走的走、身边的世界再也没有了欢声笑语……他这一路走来,所剩下的、所能抓住的、所还能给他带来一丝一毫幸福感的,就只剩下她了。
是她开始了他这样的人生,是她一次次干扰了他的心智,是她让他变成了这样的人,她理应对他之后的人生负责,不是吗?
如果她乖巧听话,甜美可人,认认真真做自己的妻子,那至少这样安静平稳的夫妻生活也是对他这两年做的所有努力的一份另类的合格答卷,他也会满意和知足的。
但是,如果她不乖,那绝对不行,他只剩下她了……
眼前的男人没有回答,陈月洲露出些许绝望的笑容,也没有毅力继续问下去,他在端琰身边安静地躺着,闭上眼睛,许久后道:“北越废弃火车道下面,就是种了一排树苗的地方,埋了一样东西,是记忆里赵世风让以前的我埋的,里面是什么我不知道,希望对你有用。”
陈月洲深吸一口气:“我不确定那样东西会不会留下了什么关于我的痕迹,正如你所说,我是个病人,赵世风大概也知道我是个病人,他利用了最不敢反抗的那个我,也许做了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