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声音,大家都很清楚。
但更多的,是不敢置信。
中间的两人,站在众矢之中的位置。
穿着迷彩长裤的少年一手搂着校服少年,另一只手紧紧握着的是枪。
他面无表情地一一扫视着所有人,薄唇微动:
“退下。”
罗水不害怕,不代表大彪杜虹岚心里毫无波动,而且陆沉湛的熟稔的姿势,一看就是老手。
而且这面无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情绪的脸这么看起来,实在是过于唬人了。
陆嘉舟并不意外,他刚刚和陆沉湛那样亲密接触,还能感受不到这枪那真是废物了。
想到这,陆嘉舟不禁又有些怀疑陆沉湛的真实身份,再一次进入游戏他明显有所准备,专门带了一个背包,里面全是电锯,防狼棒,军刀等实用武器。
而且竟然要随身备了一把枪。
陆嘉舟小时候也是在军区大院长大的,自然是分得清土枪与军枪,心下不由又是多了几丝怀疑。
他真的只有十八岁,是个学生?
这气势哪像一个平平无奇的学生?
陆嘉舟没用多大劲就挣开陆沉湛的手,他走进何辜,低声道:
“去找上锁的门,打开应该不用什么力气吧?”
何辜对开锁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而且之前一直都是划水过,他也有点不好意思,立马就答应了。
“那你们先走,我们等下会面。”陆嘉舟得到肯定的答复也满意地勾唇,他没什么情绪地瞥了一眼还在努力挣扎的肖玲茹,嫌弃地啧了一声,“把她给我。”
何辜忙不迭地把这麻烦的女人推给陆嘉舟,刚想递给他军刀,就被拒了:“你们先拿着防身,以免有变。”
何辜他们得到指令立马就跑,杜虹岚一看他们行动就想喊大彪去追,但看着眼下这形势也知道大彪分身乏力,不禁咬了咬牙,自己就追向何辜。
“肖玲茹,她的命你不想要了?”陆嘉舟似乎是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对着杜虹岚的背影道。
可肖玲茹的背影只是顿了几秒,便是头也不回地在肖玲茹不敢置信的眼神下跑走。
“怨么?”陆嘉舟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失魂落魄的少女,好整以暇道。
他看得出肖玲茹把杜虹岚当成亲姐姐一般依赖着。
“想杀就杀,别废话。”
陆嘉舟听着她嘶哑的声音就有点好笑,他并没有为此突变生出一丝一毫的同情来,他的声音甚至都没有什么情绪:
“所以啊,弱者就活该没有选择的权利。”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千万年来的规则,用在什么地方都是合适的。
陆嘉舟懒得看肖玲茹,甚至松开手都不打算去管她了。
尽管陆沉湛手持枪械,但情况也不容乐观,罗水和大彪已经无形中达成某种协议一般,一致对向陆沉湛。
陆嘉舟慢悠悠地走过来,恍如闲人,绝大程度上也吸引住了他们二人的注意力。
“罗水。”
罗水没想到会突然被陆嘉舟所点名,下意识看过去。
“你没发觉艾玫不见了吗?”
“关我什么事?”罗水一愣,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无所谓道。
“是啊,”明明走廊所有窗户都是紧紧关着的,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阵阵夜风在耳边呼啸着,“她死了,你也开心。”
“……”一阵沉默,罗水还是一脸茫然,似乎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大彪却不是善茬,在陆嘉舟与罗水对话之际,便对着陆嘉舟后背挥舞着拳头。
“砰!”陆沉湛不在意罗水,也不在意真相如何,他只是在意着那侃侃而谈的少年,无论他身边有任何风吹草动,他都会第一时间发现。
“最后一次。”陆沉湛眯着眼,盯着大彪闷哼着抱住右手。
陆嘉舟顿了一下,他刚刚突然发现凡是有陆沉湛在的地方,他都会下意识地放松,全身心地信任这人,而且如果不是刚刚那一茬,他估计还不会发现。
他们这才相处多久?
而且陆嘉舟的多疑他自己本人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她怎么死的?”罗水声音暗哑,像是一瞬之间老了十几岁。
“她怎么死的?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比谁都想早点死。”陆嘉舟反唇相讥,之前他用钢笔想制住艾玫时,倒没想过艾玫会一脸解脱的表情自己撞上来。
解脱?如果这么一想的话,之前还存有疑点的罗水监视艾玫就已经有了解释。
罗水监视艾玫,并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为了防止她自杀!
“她最后说了什么?”罗水的表情越来越淡,仿佛一瞬间就失了所有的力气一样。
“她说:这样的死去,是不是也是另外一种偿还?”陆嘉舟把玩着手中的钢笔,也算是无声地解释了艾玫的死因。
“呵呵……哈哈哈哈,偿还?你拿什么偿还?你毁了我你竟然还敢提了偿还这两个字?”罗水的笑声越来越尖锐,整张脸都已经扭曲得不像样子。
“死,你们都给我死!”
陆嘉舟说出这些话并不是什么良心发现,而只是想拖延时间,但谁又能想得到,罗水这会会突然暴走?
走廊深处发出突突的沉闷声音,是之前他们几人约定好的暗号,这声音出来,便是已经找到出口。
刚好卡着这点,也不需要继续与罗水对峙,陆嘉舟立马朝陆沉湛示意,二人一同朝着声音发源处跑去。
大彪伤了手,但不代表脑子跟腿脚都受了伤,立马追了上去。
罗水就像一只巨大的蜘蛛一样,双手抓着地,头发披散着,就像厉鬼索命一般,在后面穷追不舍。
“你们逃不掉,你们都逃不掉!”罗水的嘴里发出滋滋的口水声响,她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好几次,陆嘉舟都能感觉到那干枯的发丝已经都要缠绕到自己脚踝上来了。
“砰,砰砰!”三连发子弹,通通击中罗水,除了延缓她的速度,并没有其余的用处。
这条长廊又黑又长,似乎没有尽头一般,无论他们怎么逃,何辜他们那沉闷的提示声音永远离他们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似乎就像是一场逃不出去的梦境。
所有人,都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