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薛青戈有个不可思议的发现,她父皇送她的这只鸟会说话,会说话还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只鸟会喊她的名字,而且还不带姓喊。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薛青戈激动万分地喊道:“你们快来看啊!这个鸟会喊我名字耶。”
待一众宫女围了过来的时候,这鸟却怎么都喊不出来了,一众宫女拿十分怀疑的眼神看着她,薛青戈不禁气道:“你这个破鸟,你再喊啊倒是。”
结果那鸟就是一直再未作声,薛青戈还气势汹汹地扬言要把那鸟煮了吃掉。
绿鸢将床榻拿熏香熏了熏,又将床铺好了,转身笑道:“公主别折腾它了,是时候午睡了。”
薛青戈这才放过那鸟儿,转身坐到床上去将鞋袜脱了,绿萝则打了盆温水来,知道她的习性,于是未帮她洗,只将盆放好帕子搭在旁边的高几上,便去拿了天青釉色香炉将香焚上。
薛青戈边泡着脚边好奇问道:“绿萝,你点的什么香啊?”
绿萝回道:“是碎香坊的宁神香,最近陵川城中这香很是抢手呢。”
薛青戈哦了一声,又疑惑道:“不就是个香嘛,不都差不多?”
绿萝将香焚好了,边走过去边道:“我知道我知道,在公主心中啊,除了食物,其他东西都没有什么不同。”
薛青戈不禁嘟囔道:“哪有啊。”一面说着一面将脚擦了,外衣脱掉递给绿鸢,就着里衣趴到了床上,抱着被子舒服地滚来滚去。
绿萝将盆和帕子收了,绿鸢将层层帐子放下,两人便出了去,徒留薛青戈一人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呆。
然而也只发了一会儿而已,闻着那淡淡的花香,薛青戈眼睛一闭,很快地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
只见高楼大厦,人来人往,正是阳光静好,过往的路人也都是笑脸盈盈,一切美好而又令人舒适。薛青戈站在马路边上,静看这繁华都市,这一切仿佛都和她隔着一面看不见的玻璃。
突然的,从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看到了吗?”
薛青戈皱眉道:“什么?”
说完这话,她便想转过身去看那人的长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无法转身亦无法转头,便听得那人道:“看这个世界多么地糟糕。”
话音落下,一切情景已然改变,原本齐齐等待红绿灯的人群开始不顾一切地乱走,秩序排列的车辆横冲直撞,天空从湛湛蓝天变成了乌云密布。
先是车辆互撞,再是车人相撞,鲜血,惊呼声,一切都深深地印在了薛青戈的眼中,扑面而来的,尽是人们的恐惧。
“看到了吗?”身后的声音仍在继续:“人类是多么愚蠢,多么渺小,为了自身可笑的安全,还不断地驱赶我们一族,多么可笑!”
薛青戈张了张嘴想回应他,不!不是这样的,可是她怎样都说不出话来,她想反驳他,好人也是普遍存在的,世界上有很多值得为之停留的美好。
那人继续道:“我们遭受驱赶,遭到追捕,我们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从此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就算你没被人发现,没有过那种体会,可是!我们是同类人,同类人的痛苦你不能懂得吗?”
薛青戈突然说出了话来:“我懂!我当然懂!虽然我没有经历过,可是我是感同身受的,你又懂的什么!”
说完这话,世界却突然开始更为剧烈地变化,房屋开始坍塌,地面上出现了极大的裂缝,薛青戈开始奔跑,可怎样跑都跑不快,很快的,她也掉进了裂缝之中。
“公主,公主?公主怎么了?”
“公主梦魇了。”
薛青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朦朦胧胧地便瞧见绿鸢和绿萝正站在床边上,很是担心地看着她,绿鸢拿着帕子为她擦着额上的汗,原来是做噩梦了。
两人见她醒了,不由欣喜道:“公主可算醒了,方才可吓死了,口中直呼着什么胡话呢。”
薛青戈这才全然回过神来,便觉得背后一大片的黏糊,竟出了好些汗,忍不住皱了皱眉,坐起身来道:“我要洗澡换身衣服。”
绿鸢这便去准备相关事宜,绿萝将帐子挂上,好奇地问道:“公主这是梦见什么了?从前从未瞧见公主做过噩梦,今天听到公主的惊呼声很是奇怪呢。”
薛青戈道:“是个人啊就会做个噩梦,只是我今天经历了而已,说不定下次就是你了。”
绿萝嘟囔道:“我才不想做噩梦呢。”
当即伺候着薛青戈入浴,绿萝依然滴了上次那香,薛青戈此时一闻却觉有些头昏脑涨,连忙喊着要换水,绿萝不禁奇道:“怎么会呢,是不是睡过头了。”
待换了盆水,薛青戈稍微泡了,将脸洗洗,好一会儿方好些了,倒也没多想,只觉有可能是刚才做了噩梦的缘故有些心烦意乱。
泡了澡后换了身衣裳,随意打扮一番,薛青戈一时只觉无聊,便带着红绡出了殿去。
正巧至御花园的时候,薛临济同薛善芜薛世烨等正在射箭,薛青戈一时来了兴趣,也要学射箭,薛善芜笑道:“六妹,你还是先能将弓拉开再说吧。”
薛青戈这一听就不开心了,道:“什么啊,不就是拉个弓嘛,有什么难的,放着我来。”
“好啊,那你试试。”薛善芜选出一把较小一些的弓递给了她,薛青戈趾高气昂地接过,将手搭在弓上,拉开。
“。。。。。”
其实薛青戈真的很用力了,但弓就是纹丝不动。
薛善芜不禁笑道:“哈哈哈哈,六妹,你还是算了吧,你力气这么小,是拉不开的。”
薛世烨也笑道:“是啊是啊,六妹,这弓看着不大,但拉开也不易啊,还是算了吧。”
薛青戈道:“我还不信这个邪了。”当即用了吃奶的力要将其拉开,好不容易拉开了一些,薛青戈一开心,接着用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薛善芜和薛世烨瞬间发出了爆笑声,薛临济过来耐心地指点着薛青戈,手如何摆放,如何使力,但薛青戈无论如何都拉不开,只得跺跺脚道:“算了算了,不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