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谁,正是那永宁侯夫人葛蔚雯,葛蔚雯不过听见这声音顺口一说,还不知是谁,这一看了,原来同她那儿媳是一块儿的,心道也难怪了。
薛青戈登时跺了跺脚,疾走过去冲着她喊道:“呸!你说谁呢你?!谁嚎了?!唱歌你懂嘛,唱!歌!”
温玉一时没拉住,手伸出去半路没到又悄悄收了回去,但见薛青戈这样对永宁侯夫人,不禁唇抿了抿,有些好笑的意味。
那永宁侯夫人何曾这样被对待过,想她一向身份尊贵,哪里有人对她说话敢大声的,就连永宁侯都不会如此,现在这么一个小丫头都敢这样对着她说话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气。
“你是哪里来的毛丫头?!竟敢这样对我说话?!”
薛青戈现在身上穿着的衣裳是极简单的样式,但却是白落羽派人捎至明宗的,布料自然是极好的,只是特意给她往简了做的。
而永宁侯夫人是从未见过薛青戈的,自然是不知晓她的身份的,薛青戈听她如此说,不禁将下巴抬了抬,十分得意地道:“怎么了怎么了,我对你怎么说话了,我别的没有,就是不能容忍别人说我的歌声!”
永宁侯夫人是怒极了,但只冷哼一声,看向旁边的温玉道:“这是你的朋友?”
好歹也是面对自己的婆婆,温玉只能不情不愿地行了一礼,回道:“是。”
永宁侯夫人冷笑一声,眼里看着薛青戈,口中却是在与温玉说话,道:“你这位朋友也是从陵川来的么?真是好大的架势啊。”
温玉不禁看向了薛青戈,但是只能看到她的背,无法对上视线,又听得永宁侯夫人继续道:“我听说,你在陵川,同那位久负盛名的苏令史相处的相当不错,还有。。。。咱们的公主殿下,是不是?”
说这后半句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地直往薛青戈身上瞧,薛青戈不禁心道,难道我气质这么独特,被她看出来我的身份了了?!
温玉站在那里没有回话,薛青戈一时其实也不知道如何回话,所以现场突然陷入了谜一般的沉默之中。
还是温玉先开了口,道:“是。”
永宁侯夫人应了一声,方道:“哦,那你倒也是个挺有福分的,还能认识这些身份尊贵之人。”
她这话明面上是这么说,不过就是在暗讽温玉身份低微,还能同皇族相识,不愧于她的这一身份了。
“公主殿下?!”
几人正说着话,便听到从旁边传来的这一声,只见殷雪旗着了件紫衣走了出来,对着薛青戈行礼笑道:“许久未见公主殿下了,没想到今日能在此处再见,实在凑巧。”
说完这话,又对着永宁侯夫人介绍道:“娘,这便是公主殿下。”
薛青戈想起从前见殷雪旗时,还觉得他为人有几分轻佻,有些花花公子的感觉,虽然作为清正司的长官他是称职的,但这几年没见,殷雪旗的气质却是沉稳了许多,果然还是像个成了家的人。
永宁侯夫人并没有露出什么吃惊诧异的表情,对着薛青戈行了一礼,道:“见过公主殿下,不知殿下身份,实在是过意不去。”
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却和表现出来的完全不一样,薛青戈也不稀罕她的行礼,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只道:“没事,夫人毕竟年纪这样大,算是我的长辈,况且又是我们小玉的婆婆,这话便不用再说了。”
永宁侯夫人唇紧紧地抿了抿,露出那么几分不悦来,一个女人到了那么一段时间,总会容易心情不好,这段时间时早时晚,但一定会发生,在后世,这段时间被人们称之为更年期。
显然,永宁侯夫人处于这个时期,且还听到了这种提到年龄的话,年纪这样大,这样的话,对于永宁侯夫人来说可以说是如同导火索一样。
殷雪旗多么精的一个人,什么能看不出来,于是突然出声道:“公主殿下愈发容颜焕发了,只是,公主殿下怎会来此?”
薛青戈哪里不知道这是殷雪旗在扯开话题,当即回他道:“谢谢你的赞美,我就是刚好路过这里。”
殷雪旗一副突然才想起来的样子,以手指路道:“站在外头像什么样子,殿下,里面请。”
薛青戈轻摇摇头,微笑道:“这让我怎么好意思,夫人还在这,便是最大的长辈,怎么能让晚辈走在长辈前头呢。”
一旁的温玉不禁捂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唇角,就怕笑的太明显被永宁侯夫人看见了找她烦,心里也知道这是薛青戈为她出气呢,句句不离年龄,对于永宁侯夫人来说确实是极大的痛处。
永宁侯夫人自然也不会顺着薛青戈的话走,只道:“公主殿下哪里的话,殿下身份尊贵,还是应当走前面才对。”
本来还以为薛青戈又要说上两句推脱一下,哪知薛青戈这次极其顺从地点头道:“那好吧。”
当即回头与温玉笑道:“小玉,进去吧,站外头半天也站累了。”说完便伸出手去牵住了她的手,好使两人并排,又与红绡笑道:“绡儿,跟上啊。”
于是便是薛青戈同温玉并排走在最前头,红绡和温玉的两个丫头紧随其后,永宁侯夫人和殷雪旗则在后头,最后是永宁侯夫人的丫鬟。
永宁侯夫人看着温玉的背影,与殷雪旗道:“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个媳妇啊,不过仗着自己同公主玩儿的好,便目中无人了,也不把人放在眼里。”
殷雪旗哪里不知道她的性子,只笑着安慰道:“娘,玉儿同公主相处久了,性子确实是同公主一般有些活泼了,但是,玉儿是很善良的,娘你也别老是去找玉儿的茬,我们也不是经常回来,若每次一回来便这样,那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永宁侯夫人说他道:“你啊你啊,这样宠她,到时要是翻了天了,你就知道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