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青年,身着着一件织锦灰色衣裳,鬓若刀裁,面部线条柔和,一双凤眼微微上挑,抬脚缓缓走了过来,开口道:“公主殿下,苏大人,下官想同公主殿下一谈。”
苏岁兰含笑偏头与薛青戈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薛青戈道:“可是。。。。”
苏岁兰轻笑道:“没什么的,我这才四个月呢,若你不放心,反正燕九现在在宫内,我去寻他就是了。”
薛青戈仍有些犹豫,苏岁兰已是轻轻推开了她的手,轻声道:“我先去了。”这便抬脚去了。
“你小心些。”薛青戈喊了一声。
“知道了。”苏岁兰头也不回地道。
薛青戈看着对面那人,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顿了顿,方道:“你想说什么?!卫大人。”
卫泽含笑道:“下官虽同公主殿下三年未见了,但下官仍记得,公主殿下从前与下官并未有这般生疏的。”
薛青戈轻笑一声,道:“那我该叫你什么?!我们本来就不熟好不好。”
“殿下仍在怀疑我。”卫泽笃定道。
“怀疑你?怀疑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薛青戈抱臂看着他,一副故作疑惑的样子。
卫泽道:“殿下何必装傻,从前公主与下官,并不是这样的,是因为虞家,下官也知道。”
他话语之中十分肯定,薛青戈索性也不遮掩,再多说些什么别的,直接点了下头,道:“是!就是因为这个,当年我走的早,还没来得及去找你,既然你今天来找我了,那我们就今天一次性把该说的都说了,行吧?!”
“我就是喜欢公主殿下如此直接的性子。”卫泽含笑道。
薛青戈向着他走了几步,道:“好,那我问你,虞府为何突然起火,还那么凑巧!”
卫泽挑了下眉道:“公主殿下这话怎得说,虞府忽起大火,与下官有何关系。”
薛青戈道:“朝中与虞大人相对的,只有你不是吗?!而且在那之前,更有你诬陷虞大人那事!”
卫泽道:“公主殿下这话不对,下官只不过把下官所知道的禀告给了陛下,怎来这诬陷一说。”
“好啊。”薛青戈见他不承认,心中自然也预想到了这一结局,毕竟就算他做过,自然也是不会承认的。
“那我问你!你是怎么认识顾璧楼的!”薛青戈指着他问道。
卫泽一怔,未想她会突然问这一问题,顿了一顿,方道:“不过偶然机遇下相识,公主问这个做什么?况且,那顾老板已不在陵川了,若是公主喜欢他制的香,我倒也可以帮忙派人寻一寻他。”
薛青戈听他这样说,不由心道,提香干什么,我又不喜欢用香,但转念一想,索性与他道:“是啊,我还挺喜欢用他制的香的,那香味我很是喜欢,你就告诉我吧,顾璧楼是哪里人你知不知道?!”
卫泽道:“素来女子确都是喜欢用香的,但公主殿下这样国色天香,倒是不必再用了。实在惭愧,下官也不知他是哪里人士,只知他是自北边而来的。”
薛青戈轻笑一声,盯着他的眼睛道:“这可真是奇了,你和殷雪旗都认识他,但是都不知道他的家世,这是什么缘故??”
卫泽也是轻笑一声,道:“公主这问题也奇,我们相交,若他不提起家中之事,我直接去询问,岂不是不太好。”
这倒也是实话,要是别人不提起自己的家里事,你问他,哎你家里有多少人啊,都还健在吗?!这确实有些不太礼貌的。
薛青戈一时被他这话堵得说不出别的话来,心里就想着该怎么怼回去,想了半天,便直接问他道:“好了好了,结束这个话题,那我问你,你来找我到底是想说些什么?!”
卫泽自怀里掏出个檀色勾金线锦囊来,递给薛青戈道:“公主殿下。”
薛青戈被他这动作吓的后退两步,将手横着挡在身前,有些手足无措地道:“你你你,你干什么?!”
卫泽十分无辜地将手伸了一伸,道:“听闻公主殿下十八岁生辰将至,这是微臣提前送与公主殿下的生辰礼物。”
薛青戈十分奇怪地看着他,质疑道:“你会这么好心?!”
卫泽手僵在那里,一副十分受伤的模样,道:“公主殿下未免也太伤下官的心了一些,这是下官专门为公主殿下准备的生辰礼物,公主殿下这般说,让下官委实是。。。。”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下官下官的了,听着怪奇怪的。”薛青戈干脆伸手一把将那锦囊给拿了过来,道:“不管是什么,谢谢你了哈,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薛青戈向着旁边看了看,这雨仍是那样大,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小下去,那天黑沉沉的,直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卫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负着手道:“陵川,许久未下过这样大的雨了。”
薛青戈不禁点了下头,感叹道:“是啊,感觉这是第一次,看见陵川下这样大的雨呢。”
“哎对了!”薛青戈将锦囊收了起来,转头看着卫泽问道:“你来了陵川多久了啊?!”
卫泽不料她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一怔,不禁出了神,怔怔地道:“十年,十一年?还是十二年?我。。。。也不太记得了。”
薛青戈又好奇问道:“那你来陵川时很小吗?!”
“兴许吧。”卫泽看着远方,如是回她道。
薛青戈不禁嘀咕一声,道:“你这回答未免也太敷衍了吧。”
卫泽偏过头来看着她,突然道:“公主殿下都这样大了。”
薛青戈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他说这话,怎么总感觉像是一个父亲,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感叹,我家女儿终于可算是长大了啊。
“哎等等!”薛青戈不禁道:“大哥!你能不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卫泽仍是怔怔看着她,道:“公主殿下,将来。。。。算了。”
薛青戈见他欲言又止的,不禁奇怪道:“你究竟想说什么啊?!”
卫泽只是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