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收拾好了,两人便出了门去前往正厅,本来昨日看着仍是一片阴云密布的长公主府,今日更是阴沉了,入目处处皆是雪白的一片。
至灵堂的时候,李侍郎和李志正为长公主烧着纸钱,薛青戈和红绡连忙走上了前去,李侍郎见了她,正要行礼。
后头的李志本来是不准备行礼的,一见自己爹身子都要弯上去了,连忙跟着也要一起,但还没到一半,李侍郎已是被薛青戈给扶了起来,李志索性也起了身来。
薛青戈道:“姑父不必如此,您辈分比我大,怎能向我行礼呢,我是来为姑母上炷香的,我本应帮些忙,只是陵川那边,我必须尽快赶去,还请见谅。”
李侍郎轻摇摇头,道:“无妨,我也知,现在国难当头,公主竟能从昭国专程赶回,可怜。。。。我自愧不如啊。”
薛青戈当即道:“姑父何必如此说。”
当即给昭平长公主上了炷香,薛青戈心里头还默默地说了一句,“姑母,愿你来世不要生于帝王家,一生喜乐安康。”
上完香后,薛青戈又同李侍郎与李志告别,当即带着红绡回房拿了行李便去寻沈壹和沈贰。
沈壹和沈贰正在后头马厩,给四匹马喂了水和食料。
薛青戈一到那里,映雪一见到她,就忍不住开始发牢骚了,“你们这一个二个的昨天都去哪里了?可要饿死马了,那个小姑娘也一直哭哭啼蹄的,烦都要烦死了。”
其实它从一开始就在发牢骚了,只是这些人中只有薛青戈能听得懂它说话,薛青戈问沈壹道:“那个小丫头呢?”
沈壹回道:“三皇子妃请放心,已送回来安顿好了。”
薛青戈“嗯”了一声,了然地点了点头,又去同墨染和其他的两匹马笑着问道:“昨晚也辛苦你们了,是不是饿坏了?”
墨染道:“没什么,也没有怎么饿。”
其他两匹马也是差不多的回答,薛青戈登时瞪向了映雪,道:“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自己!同样是马,怎么差别这么大。”
红绡和沈贰不禁好奇问道:“公主三皇子妃,它在说什么啊?”
沈壹其实也很好奇这个,只是他并不是个有什么想法都会一一表达的人,便没有问,但是从眼神可以看出来,他还是很想知道的。
薛青戈笑道:“它啊,又在发牢骚呢,说我们昨天晚上把他们给忘记了,它都快要饿死了。”
说到这里,薛青戈又去斜了映雪一眼,口中继续道:“怎么别的马不饿,就你这么饿呢。”
映雪又不禁哼哼两声。
待将马给喂饱喝足了,四人便牵着马从后门出了去,一路出了珀川,向着陵川的方向出发。
薛青戈突然问沈壹道:“你们主子在乾国也有眼线?”
沈壹先是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紧接着又道:“也并不是,我们只是打探些消息罢了,并不算是什么眼线,而且,最初在乾国是没有什么的,从蛮夷开始攻打乾国之后,殿下派往乾国的人便渐渐多了起来。”
薛青戈了然地点了点头,正打算又问点什么,沈壹突然回道:“其实今日一早,属下便收到了来自紫河城的消息,只是之前有些不便,便未告诉皇子妃——如今安定侯身为前线主帅,就在前日,安定侯亲自出战,同敌人大战了好几回合,受了重伤。”
安定侯毕竟是上了年纪,又有从前留下的顽疾,自然全然不敌从前的鼎盛时期,他现在上战场,不外乎是在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薛青戈不禁好奇问道:“那如今的主帅是谁?”
沈壹道:“是小侯爷。”
“殷雪旗?!”这下轮到薛青戈震惊了,殷雪旗不是身为清正司的首席长官吗?怎会跑出去打仗了?!而且,他应该刚从荆州那边回到陵川才对。
沈壹回道:“听说小侯爷一回到陵川方听说安定侯出战去了,当即向皇上请命去协助安定侯,皇上便封了他做副帅,前日安定侯身受了重伤,自然无法再战,但军不能一日无主帅,一路快马加鞭地将消息递回了陵川,皇上便索性将小侯爷直接提为了临时的主帅。”
薛青戈了然地点了点头,实在想不到,殷雪旗有一天竟也会成为主帅了,明明当初看起来不过就是个贵族公子的模样,现在一下子身份转变为了主帅,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而且,战场太过危险,刀剑无眼,一不小心便会受了伤,薛青戈还是怕要是殷雪旗受了重伤,又或是身遇不测,远在陵川的温玉该如何是好。
“现在战况如何,你可知道?”薛青戈又问道,现在要是没了言星止的这些手下,恐怕她这些消息都无从得知了,还是庆幸于能有言星止帮助她。
想到这里,薛青戈又不禁只觉心里头满满的暖意。
沈壹回道:“如今蛮夷一直处于一种状态,若是以往,蛮夷必会不要命似的疯狂进攻,而如今,只是偶尔一打,一直驻扎在城外,也不知是为何。”
薛青戈和红绡对视了一眼,不禁皱了皱眉,口中嘟囔着道:“最开始攻势极强,现在偶尔一打。。。。不好!我们要更加快点赶到陵川了!”
说完,不待其他人回话,薛青戈便直接唤了声“映雪!快跑!”映雪连忙冲了出去,其他人都还没能来得及问,只能连忙也跟了上去。
这一环扣着一环,经历了这么多,薛青戈差不多也是给理通了,当初楚竟能在天牢之中来去自如,必定是有一个隐藏得极深的奸细在帮助他。
还有那碎香坊之事,也不能怪她多疑,想她并不是个多疑的人,但是那碎香坊太过可疑,就好像让人吸食了鸦片,从而让人堕落,从精神上便瓦解了这个国家,仔细想想,能想出这个办法的人,实在是太恐怖了,比蛮夷突然而来的偷袭更让人觉得恐怖,在欢笑之中,精神力被慢慢地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