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青戈拜别了众人,带着红绡,沈壹沈贰还有那十个暗卫,当即向着昭国一路赶了回去。
这一段时间,好像总是在各地来回奔波一般,如今这些纷纷扰扰的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大半。
临走之前,薛青戈让人赐了楚竟一杯毒酒,那酒喝下,便会硬生生地痛死,仿若五脏六腑被硫酸浸过一般,听说去收尸的时候,见着楚竟的眼睛都是未能闭上的,死不瞑目。
离去陵川前,薛青戈特意去了凤华宫一趟,凤华宫里,薛善奕命人布置了一番,挂了白落羽的画像,摆放了牌位。
红绡在外头守着,薛青戈为白落羽上了香,微笑着同她道:“母后,还有父皇,你们的仇,总算是报了,愿你们泉下有灵,安息吧,我们都会过的很好的,还有三哥五哥,希望将来他们不要再投胎到帝王家了,不愁吃穿的人家就很好了……母后,我得走了,我现在不仅仅是乾国的公主了,我还是昭国的皇后,我得担起自己的责任……虽然,我真的很想就留在乾国陪着你们,但是……我得走了。”
说着说着,薛青戈的泪水已是着实忍不住,在眼中打着转转,一下子便滚落了下来,有太多太多的不舍,太多太多的依赖与眷念,谁能想到,当出嫁之后再次回来,却再不能和自己的双亲共享天伦之乐,何其可悲啊。
薛青戈伸手狠命地将眼泪给擦拭尽了,继续道:“母后,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说完,薛青戈便咬了咬牙,紧忙转过身去,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若一味子地去想,只怕是怎样都离不开这里了,她也不愿,可是她必须是要走的。
一行人快马加鞭一路赶回了昭国去,自然是要秘密地进宫的,有沈壹和沈贰通过和言星止的联络,一行人畅通无阻地进入到了皇宫。
在踏入皇宫之时,薛青戈还不禁心生感叹,上次离去时,不过是个皇子妃,现下却已是成为了皇后。
是,在世人眼中,当皇后固然很好,但薛青戈并不喜欢,虽是锦衣玉食,但是,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去左拥右抱,对于一个深爱皇帝的皇后来说,这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了,但是若是另一种情况,那便另当别论。
薛青戈已同过沈壹和沈贰提前了解过了,她如今所住的宫殿名叫庆仪宫,她离开昭国这么久以来,言星止都是让人假扮于她,入主这中宫的时候,也是装作患有疾病而裹得严严实实的。
好不容易进了庆仪宫,却见言星止正站在那里等着她,四周都是心腹,因为是君主了,穿的自然都比从前要好得多。
一见她进了来,言星止当即笑着几步走上了前去,口中唤道:“六六。”
薛青戈却未带笑意,只道:“我有话要对你说。”
言星止见她这般态度,一时倒有些愣住了,自离了陵川以来,他总是挂着她的,就盼着她能尽快回来,但是一方面却又担心她遭此大变,应当和家人多相处相处,平复心情。
但是千算万算都未能想到,好不容易终于团聚了,却会是这般情景,言星止自然是十分疑惑的,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当即出声道:“你们下去吧,沈忱,带皇后的侍卫下去换身衣裳,沈壹沈贰,你们先回去吧。”
薛青戈同红绡道:“绡儿,你随意在这里头四处逛逛吧。”又同那十人道:“你们跟着去吧。”
两人当即进了殿内去,一进得殿内,便闻得一阵若有若无的清香,闻起来并不腻味,反而还想让人多闻上一闻。
薛青戈不禁好奇问道:“这是什么香??”
言星止以为她是正在生气,不想突然问出这么一句,倒是愣了一愣,方道:“知道你不喜那些香,是梨织花,昭国特有的品种。”
薛青戈应了一声,两人过去坐下了,薛青戈见着这里头所摆设的,都是十分古朴典雅的一类,很是别致好看,那梨织花便插在青瓷圆瓶里头,雪白的花瓣配着瓶子,很是好看。
一时的沉默不语,是薛青戈先开的口,言星止就像是即将受训的孩童一般,十分乖巧地坐在那里。
“我来之前,赐死了楚竟。”
言星止道:“他助纣为虐,应当如此。”
薛青戈又继续道:“但是在他死之前,告诉了我一件事。”
“何事?”
薛青戈去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他说,言流萤,是你计划杀死的,他说他是一个做下了何事都会认的人,他本不过是想伪装成那个宫女混入罢了,哪曾想出师不利,差点没了性命……他所说的这些,可是真的?”
言星止没有半分犹豫,道:“是。”
薛青戈道:“为何?能不能……告诉我缘由?”
言星止顿了一顿,缓缓地叹了口气,方道:“你……是我第一个愿意告诉这些的人。”
在言星止约莫一岁的时候,沈凉弦便故去了,沈凉弦故去之后,宣帝难过了好一阵子,在沈凉弦仍在的时候,宣帝对于言星止可谓是爱到了极致,因为没有照顾好,一次的疏忽大意,还处死了一个宫人。
但在沈凉弦去后,一切却都变了,宣帝开始很少踏及后宫,每日地忙于政务,从前其实宣帝基本上每日都会踏入后宫,只是每次到时,看的都是沈凉弦罢了。
因此,言星止便是由乳母带着,一下子母亲去了,宣帝又极少来,言星止自然是要被人欺负的,他生得本就不同,从前母亲还受到专宠,少不得要遭人嫉妒。
那个时候,宫中三个皇子,言申,言献之,以及言星止,而公主便只有言流萤和言拂雪二人。
在沈凉弦未入宫之前,最受宠的便是言申的母亲兰贵妃,兰贵妃这人,本就眼高于顶,又备受宠爱,这下子更是轻狂到不行。
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突然的,宣帝便带回来了一个沈凉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