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渐息,周围没了刀剑铮鸣的声音,战斗在前一会儿,已经结束了。
殿前侧门的大树倒了,倒下的时候,碎木片溅了一地,我盯着手中这柄完好的刀,突然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把它折断。
“看来,我教了个胜过师父的徒弟,不愧是战魔的儿子。”
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没有回头,我知道是那个老不死的声音。
“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我问道,胸前的伤口在隐隐作痛,是老不死砍出的伤口。
“战魔的使命是守住九幽洲,尤其是九幽没有王的现在。”
“你到底想说什么?”
“王的血脉没有断绝,我,还有你的父亲,我们要做的事就是等待,等待真正的王回来。”
“和我杀掉这个伪王有什么关系?”
“洲不可一日无王,城不可一日无君,伪王这么做,就只是在保全九幽洲。”
“叫战士们送死就是保全九幽洲?”
“因为伪王清楚,九洲大陆要远比入侵者来得恐怖,上一次战役如果不是你父亲死守九幽洲,攻破九幽洲对那帮人来说只是易如反掌的事。”
“怎么说,我做错了?”
“不,你没有做错,是我错了,我低估了你,也高估了这个伪王,我担心我倒下了就没人能看住伪王了。”
“我不是还活着吗?”
“你和我不一样,先王临死前说过,看住伪王的是我,负责守住九幽洲的是战魔。”
“战魔是我父亲,不是我。”
“你父亲死后,下一任战魔就是你。”
在老不死说完这话的瞬间,我转身,这个时候的老不死已经倒在地上,他已经站不起来了,因为他上半身和下半身被我齐根斩断。
扔掉长剑的他在胸口摸索着,好一会儿,他才从胸口摸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徒弟,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这对你来说为时尚早,但我已经累了,最后,请你守住整个九幽洲,直到,直到真正的王回来。”
老不死从胸口掏出的是一颗跳动的心脏,不是他的,因为上面流动着让我感到畏惧的血液,那是属于王的血液。
老不死捏碎手中的心脏,顷刻间,一轮血气从老不死手中散发开来,越来越远,越来越广,直到罩住整个九幽洲。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出现在洲外,身后,是通向九幽洲的入口,入口已经被牢牢封住,是那颗被捏碎心脏的功劳。
我尝试触摸这这道被封住的入口,结果一道声音传入我的耳中,是老不死的声音。
“克恩,铁卫不只是守卫真王,还有监视伪王的责任,但我知道我撑不下去了,没有能力继续监视伪王,为了不让伪王乱来,我用先王留给我的最后手段封印了整个九幽洲,直到真正的王回到九幽洲,能打破封印的唯一办法就是你面前的入口,所以,为了我,为了你的父亲,也为了整个九幽洲,你一定要守住它呀。”
。。。。。。
守护封印的日子并没有多么无趣,除了和我守在这里的小东西,还有一些自不量力的洲外人想要打破封印。
大部分人都被我杀掉了,当然,并不是我没有打算放过能给我找一些乐子的他们,只是他们太弱了,连我的一招都没有撑过去。
但这帮弱者也有那么一两个厉害点,例如那个叫做吴越的洲外战士,竟然撑得下我的攻击,
所以我放掉了他,在我第一次放掉他的时候,他显然是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我们九幽洲里就没有一个心慈悲手软的货色。
之后的一段时间当中,这个叫吴越的便时常来我这儿,从刚开始提着的长剑,接着又变为木剑,然后是某种叫做“桃花仙”的酒,最后,他带来的是一个洲外女人。
我猜这个洲外女人应该是他的相好,说实话,这个吴越的眼光我实在看不透,不是越强壮的女人就越值得青睐嘛,怎么他的相好一副瘦瘦弱弱的样子。
“这一次你怎么没有带酒来呢?”我咋了咋舌,所实话,要说洲外和九幽洲相比,有什么让我羡慕的东西,那大概就只“桃花仙”了。
这个吴越笑了笑,从背后掏出装着“桃花仙”的酒葫芦扔了过来,说:“今天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我接过扔来的酒葫芦,并没有急着打开壶口,问道:“要离开多久?”
“可能不会回来了吧。”他说着,眼神倒是显得很低落。
“这样吗,那就有缘再见吧。”我抱了下拳,听他说,这是洲外人说再见时要做的动作。
“再见。”说着,他转身离开了这里,带着他的相好离开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他是来向我介绍他的相好的,这样想着,我狠狠喝了口烈酒。
之后那个洲外不在的日子里就比较无聊了,因为那些自不量力的洲外人没有“桃花仙”,所以我也懒得教训他们,挥挥手,便把他们赶出了这里。
当我再一次接过“桃花仙”的时候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洲外少年扔给我的。
“我听一个人说你喜欢这个东西。”这个少年说,在扔给我酒葫芦之前,还不忘喝那么一口:“不错,是壶好酒,至少在九幽洲是没有这样的好酒的。”
“你知道九幽洲?”
接过酒壶的我眼神有些诧异,诧异中还带着那么一丝杀意,如果不是这个少年散发着一种让我感到心怦的气息,我很有可能在他说出九幽洲的第一时间将他杀死,尽管他认识那个叫做吴越的洲外人。
洲外人几乎没人知道我身后的地方叫做九幽洲,他们要么说是“妖魔之地”,要么说是“那块地方”,但真正知道九幽洲名字的洲外人,无不都是对九幽洲有图谋的人。
“唉~,你先别急嘛,我可不是对九幽洲有什么图谋的人。”这个少年应该是感觉到我眼神中的杀意,连忙挥手解释:“其实我和你一样,也是九幽洲人。”
“哦?那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王良离,我叫王良离。”这个少年说着,不过他看着我的眼神倒是让我感到一丝不适应,这种眼神,就想是我盯着一个强壮的九幽洲女人一样,欣赏当中带着那么一丝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