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书《幽冥录》有云：“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如果是在现实，作为一名无神论者的邓欲认为的鬼，最多就只是杀人犯对所杀人的愧疚以及种种情绪纠结产生出的某种幻想。


    但在一款叫做《零点》的游戏当中，游戏当中有鬼这不说挺正常的嘛，唯一不正常的，是游戏当中的大部分鬼为什么能被物理攻击伤害到。


    从黑牙士兵第二次回答自己看不见周围的其它士兵之后，邓欲就猜到了原因，和黑牙士兵不同，其它的士兵不是鬼，而是鬼死后的产物，叫聻（jian）。


    人能不能看见鬼，全凭鬼乐不乐意，同理，鬼能不能看见聻全凭聻乐不乐意。


    显然，黑牙士兵是很乐意让邓欲和王放看见自己，而其它士兵是不乐意让黑牙士兵看见自己，因此黑牙士兵看了半天，并没有看见和自己差不多，被各种武器插在树上的其它士兵。


    破阵的方法有很多种，但邓欲选择的是最难的一种，也是孔昭明最希望邓欲选择的一种，虽然没有任何系统提示，可无论是哪款游戏，都遵循着一个没有摆在明面上的潜规则，那就是“难度越高，所获得的奖励也就越高。”


    《老子》有云：“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


    当其余被钉在树上的士兵化身为“希”后，他们将挣脱束缚，对邓欲发起攻击，到了那个时候，不止是黑牙士兵，就连邓欲和王放也察觉不了他们发出的动静，就算两人拥有能够破除隐身的道具或者技能，也完全察觉不到这些士兵的存在，能看见的，就只有不断下降血条。


    至于“希”之后的“夷”，邓欲稍微估摸了一下自己的斤两，觉得自己并不能在“夷”的干扰下破阵，因为“夷”已经不算是某些具体的事物了，如果要强行解释的话，这些士兵将更倾向于某种“诅咒”，在游戏中实际表现为为邓欲附加某种强力的负面状态。


    在邓欲几分钟的按兵不动之后，被挂在树上的其余士兵们逐渐从王放和邓欲眼前消失，但邓欲知道，他们并不是真正的消失，而是因为某种原因，化身成了“希”。


    “就是现在。”这样子想着，邓欲眼中精芒一闪，右手握住插在黑牙士兵的巨戟末端，用力一拔，只见巨戟周身突兀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依旧牢牢地插在黑牙士兵胸口。


    见到出乎自己意料的场景，邓欲有些尴尬，他不自觉地抽了抽自己还握着的巨戟，毫无意外，巨戟没有任何移动，反倒是黑牙士兵发出了某种奇怪的呻吟。


    “没道理啊。”有些不解的邓欲挠了挠脑袋，按照阵眼是每个大阵的弱点来说，阵眼应该是最容易破除的存在呀。


    “难道是力道不够？”这样子想着，邓欲将将双手握住巨戟，一脚踩在把黑牙士兵挂住的大树上作为支撑，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拔，结果巨戟只是稍微颤动了一下。


    “有戏！”邓欲不惊反喜，巨戟颤动，就代表着自己只是力量不够，而不是用错了方法，他转头看向王放，说：“来，搭把手。”


    王放还在奇怪为什么周围那些挂在树上的士兵突然消失，接着，邓欲的话传到了他的耳中，他也顾不得再想下去，转身，跑到了黑牙士兵面前。


    “叫我干什么？”王放问。


    “帮我把这把巨戟给拔出来。”腾出手来的邓欲指了指王放，又指了指手中的巨戟，示意王放抓住这把巨戟。


    “是这样嘛？”抓住巨戟的王放确认到。


    “没错，等会我喊到三就一起用力。”说着，邓欲抓着巨戟的双手又紧了几分。


    “一、二、三，用力！”


    因为王放的加入，在“哧！”地一声，巨戟很轻松地就被拔了出来，不止如此，在巨戟拔出来的同时，还因为惯性倒摔在了地上。


    王放没有什么事，他拍拍屁股站了起来，但邓欲就出了点问题，他直接被巨戟压在地上起不来了，对于邓欲来说。


    巨戟实在是太重了，王放还好说，虽然力量不是王放的特长属性，但367的力量属性也足够王放勉强抓起这柄凶器。


    可邓欲是个法系职业，力量属性对法系职业来说应该是性价比最低的属性，因此，只有一百多点力量属性的邓欲只能被这把不知道多重的巨戟压得起不来。


    现在邓欲的样子，就像一只四角朝天的王八，上面还压着根木棒，红着脸直喘，对王放说：“快帮我拿开这把武器。”


    几分钟的手忙脚乱后，邓欲总算挣脱了巨戟的束缚，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视线从王放手中那柄巨戟转向周围的大树，现在大树上，已经不见任何一名其它士兵的影子。


    同时的，因为两人已经拔出了插在黑牙士兵胸口中的巨戟，黑牙士兵没了巨戟的束缚，从大树上顺着树干脱落而下，朝着邓欲咧出了自己标志性的黑牙，笑着道：“既然你都帮我把那把巨戟给拔出来了，要不要我回答你之前问我的问题。”


    但现在已经知道第四关卡具体信息的邓欲才懒得理会面前的这个黑牙士兵，发觉到周围一片寂静的他朝着王放使了个眼神，并偷偷指了指一旁的黑牙士兵。


    看见邓欲使眼色的王放十分完美地误解了邓欲的意思，接着，王放脸上露出了某种关切表情，说到：“那个，你眼睛是进沙子了嘛？要不要我帮你吹一下。”


    听见这话的邓欲嘴角一抽，不知道怎么吐槽王放，《零点》就算再真实，难道还有“眼睛进沙子”这样的一个设定？


    不过王放他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见邓欲猛抽嘴角，又说：“难道你眼睛不止进沙子了，嘴巴也抽筋了？”


    “我抽你*的个大姥姥！！！”


    这句话邓欲直接是对王放吼出来的，吼出这话的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值，直接一把抢过王放手中的巨戟，猛得一挥。


    咔嚓一声。


    他好像用力过猛，就闪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