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允此举莫要说仙帝了,在场的所有人乃至于寂辞,锡穆都不可置信。
木岑已经因为巨大的痛苦昏了过去,泽允也不嫌弃他吐出的鲜血沾染上他的衣衫,将他拦腰抱起。
“不知道这样的惩罚诸位可有异议?”
丹田已废,哪怕木岑是天魔也终究只是废人一个了。此事都已经这样了,他们自然也没有什么能说的了。
泽允见他们不语,自然也知道这便是无事了:“既然这样我便带着劣徒离开了。”
众人不敢相信,木岑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连眸『色』也开始变成了天魔的血红,泽允为什么还是以“劣徒”称呼。
只是这些也已经和他们没有关系了。
等木岑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几天,泽允坐在他的床旁看着书卷。
泽允将手中的书卷放下,一如从前地温柔抚『摸』着木岑的脑袋:“可是醒了?”
然而此刻泽允全部的好意,在木岑看来也只是假惺惺的关怀而已。他愤愤然地扭过头去,不愿去看泽允。
对他的动作,泽允也并不意外,只是淡了口气,端过一碗白粥。
“你没了丹田,又睡了这么久,想来也饿了吧。”
像是印证着泽允的话,木岑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起来。然而泽允却并没有取笑,一手执碗,一手搀扶着木岑的肩膀,打算将他抱起一些。
只是木岑微微转身,看了泽允半晌,而后便抬手将他手中的碗打落。
白瓷碗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了几块,里面的粥也全数落在地上。
对此木岑也丝毫不敢愧疚,而是重新背对着泽允躺下,一言不发。
“哎……”泽允微微叹气。
“我知你心情不好,莫要就此饿坏了肚子,想来你现在也不想看见我,我便先离开了。”
泽允说着还不忘施了个法,将地上的残骸收拾了。
那是最简单的净尘诀,木岑原先自然也是会的,只是现在……
他咬牙不让眼中的泪水夺眶而出,双手紧紧握拳,就连指甲已经镶入肉中也好似没有任何感觉。
只是现在的他终究只是凡人,原本昏『迷』了几日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现在更是没了力气,昏睡过去。
在睡梦之中,他好像感觉到有人细心地将温热的汤水『药』汁给他喂下。
那『药』汁苦涩地很,他不经撇过头去,但是下一瞬『药』汁却还是划入了他的食道。
“乖,将『药』喝下去便好了……”
在睡梦之中,他隐隐约约听见有人这么安慰他,那个声音很熟悉,身边传来的温热亦是如此,可是他却分不清那人究竟是谁。
等木岑在醒来已经过去了五日,桌案上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粥,那味道就如同他前几天喝的一样。
或许木岑早就知道在他昏『迷』时喂他喝喝粥的人是谁。
毕竟他现在在的是泽允的府邸,而能进这府邸的,除了泽允都对他深恶痛绝。
木岑将『药』粥一点点喝下,但奇怪的是,他似乎能感受到经脉之中有一股熟悉的热流。
他又低下头,看着已经被他喝完了的『药』粥,心中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木岑你可醒了?”
门外传来的是泽允的声音。
木岑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将手中的『药』碗放下,去把门打了开:“师傅……”
泽允浅浅一笑:“看来这段时间你也想了不少,还肯叫我一声‘师傅’。”
木岑自然也知道泽允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眼底的猩红特褪去了几分。
“从新开始吧。”泽允抬手拍在木岑的左肩。
若是别人说这句话,木岑定然嗤之以鼻,丹田都没来,还怎么重新开始,只是现在对他说这句话的人,是他师傅!
“嗯!”
虽说没了仙法,但是木岑却发现自己的剑术并没有丝毫退步,反而更加难以捉『摸』,不过短短一两年,他便重新成为了天之骄子。
一次,除去仙帝和仙后其余的三大星宿仙突然到了泽允的府邸。
原本泽允是令木岑去练剑的,但是木岑却耐不住好奇心,躲在一旁偷听起来。
也许是因为他们并没有在意木岑吧,他竟然也躲在那里听完了全程。
“泽允,你有想过以后?”寂辞开口。
泽允喝着茶,似乎对寂辞的话略有不解:“以后?什么的以后?”
“即使现在木岑没了丹田,但是天魔依旧是天魔!可曾想过,如果他的魔族血脉觉醒了,那你还下得去手么?”寂辞又道。
虽然仙界知道木岑是天魔的人并不少,但是木岑却并不知道。
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仙童,然后被泽允捡到了。而泽允看他天赋不错,变将他收为了徒弟。
只是原本是那么多深信不疑的话,先在看来确实那么的漏洞百出。
没有任何一个星宿仙收了徒弟,除了泽允以外。
而且自己的天赋虽说不错,但是却没有真的到万里挑一的地步,又怎么可能忍得仅次于仙帝的星宿仙泽允刮目相看的?
“仙之中尚有害群之马,魔之中又怎么可能没有良善之辈?”泽允将杯盏放下,虽然还是不紧不慢地开口,但是语气中却又这不容置疑,“木岑是我带大的孩子啊。”
是的,在泽允心中,木岑不是什么天魔转世,只是一个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而已。
“再不济之前那件事情,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愿,废去了木岑的丹田,你们还觉得他非死不可?”
尹鑫的脾气最为暴躁,此刻自然也藏不住什么话:“他是天魔!你忘了以前的天魔都干了些什么么!忘了他之前都干了什么么!”
“既然尹鑫是这么认为的,那么你们呢?”泽允转头看向了另外两位伙伴。
寂辞和锡穆都没有接话,吓别人在内心深处,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的。
泽允叹了口气:“‘子不教,父之过’我这个师傅也算得上他的父亲了,到时候也有我一分错。”
锡穆深吸一口气,看着泽允道:“泽允你可考虑好了?”
“自然,从我收他为徒的那一刻便是。”
“希望你的做法是对的,你自己多加小心,莫要被他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