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离开的身影，又回头看了看马路上躺着的丞相一家，那一刻他心中忽然有一丝后悔，但随即他便打消了，他说过，他一定会让伤害柳絮儿的人付出血的代价，如今他做到了，他不悔。


    带兵回宫，一夜又是一人。


    这一夜他想了很多，但心中仍旧是无法真正释怀。


    趁着夜色，他骑马离开了皇宫。


    祁王府门外，他飞身进入，没有打扰任何人。


    轻轻落于房顶，看着院中独自坐着的身影，她在那坐了多少时间，他就在房顶看了她多少时间。


    “阿嚏。”程言掩嘴打了个喷嚏，不自觉抱了抱手臂，虽然夜凉，但她还是不想进屋。


    她只要一闭眼，眼前就是苏衍之一家被处死的画面。


    虽然先前火舞凤凰已经告知了他们的结局，但是真正的亲眼看到，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么多人就这么活生生的死在了她的眼前，她却无能为力，那种彷徨和无助，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肩上一暖，回头，发现是南宫翊，他拿了件披风出来给她披上，却被她给躲开了。


    南宫翊道：“晚上这么凉，怎么不进屋？”


    “睡不着，王爷好兴致，这大晚上的来这，不怕被人当做梁上君子？”程言说他，有意与他保持距离。


    南宫翊轻笑，在旁边坐下：“本王出了名的风流成性，这京城之内谁人不知，况且……于你，本王就算是被当做一回梁上君子又何妨。”


    程言没想他会突然这般，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搭他话，扭捏了一会道：“先皇已死，你我的婚约已然不作数了，从今往后，我们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是吗？”南宫翊抬头望她：“父皇虽然已经不再了，你我的婚约自是要遵从他老人家的意思，怎可轻易作废。”


    “你，你不是之前一直想要退婚，与柳絮儿双宿双飞吗？怎么现在……”改变主意了，程言奇怪的看着他。


    南宫翊垂下脸道：“絮儿已经死了，我也帮她报了仇，算是还了她的恩情，相信她在天有灵，不会怪罪本王的。”说罢，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意思很明显了，他要娶她，让她名正言顺的跟着他，成为他的王妃。


    这些日子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他虽然忙于政事但也略有耳闻，就算她不在意，他作为一个男人，听了也不是很舒服。


    “哼。”程言冷笑，抽出了手：“多谢王爷抬爱，如今，我是罪臣之女，怕是消受不起王爷的这份情，王爷还是另觅佳偶吧。”


    “本王知道，因为丞相的事你还在记恨我，不过没关系，本王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原谅本王的。”南宫翊站起身道。


    从他与程言的相处中，他知道，她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不会斤斤计较的人，她明辨是非，看事通透，在丞相这件事上，相信她会理解的。


    程言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确切的说是该怎么面对他。


    他是她这次的任务目标，也就是说，他是要跟她过一辈子的人，但他现在站在权力顶端，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成为他放弃皇位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