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道:“四弟……”
底下的话还没出口,只听伙计的声音在走道上说道:“客官请留步,小的先进去问问。”接着只见伙计在房门口躬身道:“公子爷,有一位姓祖的客官,要找燕公子。”
燕晓染立即站了起来,问道:“他人在哪里?”
伙计陪着笑,指指身后说道:“他跟上来了,就在……”
燕晓染急忙迎了出去,叫道:“是祖大叔!”
来的正是千毒谷右护法祖东权,看到燕晓染,喜道:“少谷主果然在这里!”
伙计看他没找错人,就返身退下。
燕晓染道:“祖大叔清到里面坐。”
祖东权随着走入,西门追雪也站了起来,拱手道:“祖护法请坐。”
一面又给盛子书、慕容嫣然、蓝惊灵三人引见了。
蓝惊灵迅快的从隔壁房中搬来了一张木椅,大家落坐之后。
燕晓染问道:“祖大叔怎么会找到这里来的?”
祖东权道:“少谷主还不知道,谷中出了事……”
燕晓染虽然已经知道爹可能已遭人劫持,但听了祖东权的话,心头还是不觉一紧,急急问道:“不知谷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祖东权道:“那天少谷主赶来跟老朽索取散功毒解药,少谷主走后不久,老朽就接获谷主金令,着老朽立即回谷……”
燕晓染冷笑道:“那是阎九婆故意把你调走的,你不在,她对付我就不会有人碍他手脚了。”
祖东权听得一楞道:“阎九婆要对付少谷主?少谷主这是听谁说的?”
燕晓染道:“祖大叔,你先说谷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故?”
祖东权道:“老朽奉命兼程赶回谷去,谷中已经空无一人,连谷主都已不知去向?老朽又匆匆赶出来,却到处找不到左护法……”
燕晓染冷哼道:“阎九婆已经死了。”
祖东权听得更奇,问道:“不知左护法怎么死的?”
“她是自食恶果,被人杀之灭口!”燕晓染道:“死在‘黑煞针’下的。”
祖东权道:“少谷主怎么会知道的?”
刚说到这里,店伙沏了一壶茶送来。
燕晓染等伙计退出,才把阎九婆勾结丐帮甘逢春,以及有人假扮了爹,一直说到昨晚夜探桃花官,阎九婆等四人俱被“黑煞针”所杀,大概说了一遍。
祖东权面现郁怒,说道:“她居然敢以下犯上,劫持谷主,当真死有余辜!”
燕晓染道:“她原是残缺门的人,来咱们谷里卧底的,只是咱们从前没有发现她而已!”
“她会是残缺门的人?”
祖东权不禁又是一怔,说道:“这真是太可怕了,她竟然在谷中隐藏三十年之久,大家都没看得出来!”
“本来喜总管以为她把爹藏匿在桃花宫,才找上桃花宫去的。”
燕晓染道:“现在就不知爹的下落了,但喜总管拍着胸脯,说过了年,咱们就一起找爹去,我看他说得好像蛮有把握!”
祖东权问道:“喜总管是什么人?”
门口有人嘻的笑道:“喜总管者?小老儿是也。祖老哥不认识小老儿,小老儿对祖亏哥却闻名久矣!”
随着话声,喜之郎耸起双肩,带着满口酒气,一脸谄笑,一部跨了进来,朝祖东权连连拱手。
燕晓染忙道:“祖大叔,这位就是无垢山庄总管喜之郎。”
祖东权连忙拱手道:“原来是喜总管,兄弟失敬!”
心中却暗暗忖道:“这人这副德性,只是个酒鬼,他的话也能相信?”
喜之郎道:“不敢、不敢,小老儿是出了名的酒鬼,啊,祖老哥来得正好,这里几位公子、小姐,没有一个会喝酒的。易老八、易老十他们心里纵然想喝,又不敢喝醉,小老儿就这样硬是找不到一个酒友。祖老哥来了,那就好极了,咱们就以酒论交,反正是过年咯,可痛痛快快地喝上几天。”
燕晓染道:“喜总管怎么知道祖大叔会喝酒的?”
“嘻嘻,同气相求,这点小老儿若是看不出来,还配当无垢山庄的总管?”
喜之郎望着祖东权笑嘻嘻的道:“祖老哥,小老儿没说惜吧?”接着哈了一声道:“小老儿是来请大家到前面入席去的,一说到酒,差点把正事忘了,少庄主,你去请忘忧先生吧!”
西门追雪刚走到师父房门口,萧沧海正好开门走出。
西门追雪道:“弟子是来请师父到前面去用饭的。”
这时喜之郎、祖东权等人也从隔壁房中走出。西门追雪又给祖东权引见了师父。
萧沧海、祖东权握手互说了久仰的话,就由喜之郎陪同,来到前面酒楼的贵宾室。
易孝泉、申琬、胡老四、余老六早已站在门口,迎了上来,请大家入席,喜之郎又给祖东权引见了四人。
伙计等大家入席之后,就陆续送上酒菜,大家也就吃了起来。
喜之郎忽然回头朝易孝泉问道:“上房那个姓李的粮商死了之后,房间不是空出来了吗?”
易孝泉道:“是,兄弟已吩咐帐房,把他存留的衣物,存放在帐房里,如今房间已经腾出来了。”
“那就好!”喜之郎一指祖东权,说道:“祖老哥来了,正好住那一间。”
易孝泉答应了声“是”。
饭后,喜之郎又陪同萧沧海等人回转上房,祖东权就住进左首那一间。
萧沧海道:“喜总管,兄弟有事想和你谈谈,你到我房里来。”
他是在回转上房的路上,听喜之郎以“传音入密”说的:“忘忧先生,待会你者就说有事要和小老儿说,叫小老儿到你房里去。”
心知喜之郎此举,必有事故,才当着大家说了出来。这样,就像是萧沧海找喜之郎谈话,并非喜之郎主动找萧沧海的。
喜之郎连忙拱手道:“是、是,忘忧先生请。”
于是萧沧海在前,喜之郎像大马猴似的跟在他身后,两人进入房间,喜之郎就随后掩上了房门。
祖东权、盛子书、燕晓染等人,仍然回到西门追雪房里,坐下来聊天。伙计沏了一壶茶送上。
慕容嫣然道:“萧前辈不知和喜之郎谈些什么?”
西门追雪道:“家师大概想间问他江湖上的近况罢了。”
燕晓染道:“大哥,我也想和喜总管仔细谈谈,上次到桃花宫去,他事前一点消息也不肯透露,后来只说找寻家父下落,包在他身上,又不肯多说,今天,我非问问清楚不可!”
西门追雪还没开口,蓝惊灵道:“二姐,你不用急,喜总管一定心里有了谱儿,才会说包在他身上的,他既然不肯说,你再间他,也是白间的了。”
“我知道。”燕晓染道:“但他总该和我说明白才是。”
西门追雪道:“这样吧,待会他出来了,我来问他好了。”
燕晓染感激的道:“谢谢大哥。”
慕容嫣然道:“这酒鬼现在越来越不像活了,什么事,好像我们都听他的指挥……”
“阿弥陀佛。”
喜之郎弓着腰一脚跨了进来,连连拱手道:“小姑奶奶,你这可冤枉小老儿了,小老儿只不过是个狗头军师,斗胆也不敢弄权。”
“那好!”慕容嫣然道:“你坐下来,二姐有话要问你呢”
“啊!不成!”
喜之郎摇着手,又呶呶嘴道:“忘忧先生交代小老儿去办一件事,小老儿马上要走,纪少谷主有什么事,待会再说不迟。”
说完,耸耸肩,一溜烟的溜了出去。
转眼就是上灯时光了!
岁幸云暮,这是“除夕”的晚上。
尤其这一顿晚餐,家家户户都称之为“团圆饭”,全家老小都要团聚在家里的。因此所有的酒楼饭馆,可以说没有一家开的。
只有闲云居的二楼,今晚依然灯火通明!
但整座大厅,却没有一个酒客,只有中间贵宾室里,一张大圆桌上,铺上了红毯,银盏牙着,显得十分豪华富丽。
那是闲云居大掌柜、二掌柜特别吩咐厨下准备了一席最上等的酒席,款待贵宾,作为守岁的。
忘忧先生萧沧海当然坐了首席,大家依次入席,正好是十二个人。
萧沧海首先举起酒杯,含笑道:“今天是除夕,这一席是团圆饭,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像这样聚在一起,是非常难得的事。因此大家不用客气,能喝酒的,就要喝个痛快,不会喝酒的,就少喝一点好了,现在我先敬大家一杯。”
说完,就一口把酒喝了。
大家自然也各自把杯中的酒干了。
慕容嫣然看了喜之郎一眼,说道:“萧前辈这话,你最高兴听了。”
“过年嘛!”喜之郎笑嘻嘻的道:“大家都要高兴。”
这时西门追雪耳边忽然响起师父的声音说道:“少华,你如今练成上乘内功,不妨多喝几杯,务必喝醉了,待会回房之后,可以运功把酒逼出。”
西门追雪不由一征,暗道:“师父要自己喝醉,这是为什么呢?莫非今晚会发生什么事不成?”
稍后,祖东权耳边也响起了萧沧海“传音入密”的声音说道:“祖老哥,听说你酒量不错,席上,你要和喜总管多拼几杯,席散之后,喜总管还要和你拼酒,你切不可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