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居士屈七,干笑了两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细磁瓶,倾了一粒药丸,随手递到南天一雕面前,道:“这是兄弟秘炼解毒丹,专治天下百毒,臧老哥请收下吧!”
这一下,可大出南天一雕臧荼意料之外,怔了一怔伸手接过,点头道:“屈老哥盛情,臧某谢了。”
蛇居士阴哼道:“臧老哥何须客气!”
南天一雕不再迟延,返身往西门追雪走近,口中说道:“小兄弟,这是‘百毒掌’解药,你快服下!”
西门追雪一阵感激,连忙躬身笑道:“多谢老前辈救援,晚辈已经不碍事了。”
他此话一出,听得南天一雕大感诧异,蛇居士屈七,更惊愣得说不出话来,自己“百毒掌”掌风所及,不论武功多高之士,一经闻到毒气,如无自己独门解药,十二个时辰,就得毒发身死,这姓韦的小辈……”
他双目精光暴射,仔细往西门追雪一阵打量,果然丝毫没有中毒现象!“哈哈!姓韦的小辈,杀徒毁蛇之恨,今晚冲着臧老哥,权且放过,日后相遇,你记着老夫就是……”
蛇居士喝声之中,一挥手率同蔡赤练,李乌梢两人,腾空掠起。
南天一雕哈哈笑道:“日后你也冲着臧某来好了!”
“嘿嘿嘿嘿!……”
蛇居士传来一阵干笑,三条人影,已迅速在黑暗中消逝!
南天一雕掌中托着解毒丹,向西门追雪凝视道:“小兄弟,你真不碍事了?”
西门追雪点头道:“晚辈方才只是闻上了一点腥风,已把毒气逼出体外。”
南天一雕还是不大相信,迟疑的道:“屈七‘百毒掌’,乃是搜罗了一百种剧毒蛇涎,浸练而成,别说被他击中人身,只要掌风出手,一丈之内,全在毒气之中,闻上一点,十二个时辰,就得毒气攻心。小兄弟居然能把它逼出体外,老夫还是未敢置信,这粒解药,小兄弟还是收了,如果发觉不对,也好赶快服用。”
西门追雪见他如此说法,只好双手接过说道:“老前辈如此关爱,实叫晚辈感激不尽。”
南天一雕面上微露不悦之色,道:“小兄弟,你当老夫还不知你身份来历吗?南天一雕一生独来独往,从没半个朋友,咱们年龄虽然悬殊,但我却诚心和你做个忘年之交,这次还是专门找你而来,如此见外,难道你心里瞧不起我吗?”
西门追雪听他口气,已经知道自己身份,不由脸上一红,笑道:“老前辈千万不可误会,晚辈对你敬仰还来不及,那里会有瞧不起你的想法。”
南天一雕摸着他颔下一小把苍髯,笑道:“敬仰倒大可不必,你以后别老前辈老前辈的叫了,老夫比你大了一把年纪,干脆叫我老哥哥就是。”
西门追雪心想自己行走江湖,为了揭开自己身世,和打听父母下落,听崔大婶口气,南天一雕除了护犊,为人还算正派,而且正邪各派,认识的人极多,自己倒不可失之交臂,想了一想,就躬身道:“晚辈恭敬不如从命,以后就叫你臧老哥哥了。”
南天一雕呵呵大笑道:“不错!不错!”
南宫婉依在韦哥哥身边,这时也道:“那末我也叫你老哥哥咯!”
南天一雕瞧了她一眼,摇摇头笑道:“这么一来,我岂不是矮了南宫老儿一辈?”
说着,又回头道:“蛇居士屈七一身武学,出于‘灵蛇秘笈’,身法掌法,模仿蛇形,惟有老哥的‘五禽身法’才是他唯一克星。小兄弟武功虽高,但物各有所制,和他结下梁子,今后还得特别小心,老哥哥以前收了一个徒弟,又太不成材,老哥哥一气之下,已把他逐出门墙。这‘五禽身法’,眼看就要失传,老哥哥敝帚自珍,把它写在一本小册子上,小兄弟你和这位姑娘,有暇练习练习,对付蛇居士的‘灵蛇身法’,不无小补。”
说着从怀中摸出两本薄薄册子,递到西门追雪手中,一面郑重的道:“小兄弟,这本是老哥哥的‘五禽身法’,算不了什么,这是两百年前,一位武林奇人天壤遁叟的‘易形经’,共有上下两卷,上卷所载,全是易容化装之术,年龄老少,无不随心所欲。下卷专制各种面罩和潜形之法,当年为千面人魔韩向得去,后来他创设千面教,就是因此而起。这本书原是老哥哥二十年前无意得来,老哥哥用它不着,一直放在身边,但对你却大有用处,所以老哥哥一并奉送。”
西门追雪接过一瞧,果然上面一册,写着“易形经卷上”字样。
南宫婉被南天一雕叫了声“姑娘”,才知自己乔装,已被人家看出,不由羞得粉脸飞红,但此时听说“易形经”有这般好法,也连忙凑过头去,一面高兴的道:“老哥哥,你真好,以后我和韦哥哥可以随心变化,不让人家瞧出来了。”
南天一雕呵呵一笑,朝着西门追雪道:“老哥哥找你小兄弟,就是为了送你此书,我可要走了。”
他不待两人回答,双臂一抖,身形冲天而起,往院外飞去!
南宫婉等南天一雕一走,就急不容待的道:“韦哥哥,这本书上说些什么,我们快回去瞧瞧咯!”
西门追雪把两本小册子,一齐递到南宫婉手上,道:“你先收起来罢,方才蛇居士两个徒弟不是说今晚来了许多人吗?我们到后进瞧瞧去。”
南宫婉接过册子,贴身藏好,一面披嘴道:“他们不是全都分派好了吗,还有我们的事?”
西门追雪道:“我们既然知道来了敌人,自应前去协助。”
南宫婉道:“你是不放心人家罢了,当我不知道?”
西门追雪自然知道她在说着什么,但此时无暇多说,双脚一顿,人已直似飞矢掠天,往后进赶去,南宫婉也只是口中说说罢了,韦哥哥身形一动,她也急忙跟着掠起。
一前一后两条黑影,穿过一重院落,便已听到从后进传来一阵阵兵刃交击的声音。
西门追雪心中一急,猛一提气,身形突然加速,他赶到后进,正值云中鹤齐长治,掌上珠宋秋云,和白飞燕三人力战风云二怪,已渐感不支。
原来先前掌上珠宋秋云和白飞燕联手对付风怪辛风,云中鹤齐长治和银鳞剑客陶琨联手对付云怪蓝云,两边原都大占优势。
后来因点苍双雁被奔雷手单于雷逼得连番后退,银鳞剑客陶琨抽身扑去,齐长治就变成独斗云怪,显得十分吃力。
掌上珠宋秋云和白飞燕,原也占了上风,因齐长治吃紧,白姑娘就仗着手中是一柄斩金截铁的利剑,才一会攻向风怪,一会又扑向云怪,支援着齐长治和宋秋云两人。
但这种打法,岂能持久?不但白姑娘累得一身香汗,娇喘吁吁,云中鹤师兄妹,也被风云二怪逼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
正当此时,救兵由天而降,西门追雪一条人影,快若流星,飞入一片剑光链影之中,断喝一声,双掌骤分,把齐长治和云怪蓝云一起挡开,右手一下扣住云怪脉腕,一条铁链,当堂被人夺下。
他这下飞身闪入兵器丛中,使的乃是南宫婉在路上教他的“紫府潜形”身法,而这手“空手入白刃”,却又是丁十八“沾衣十八跌”绝招,西门追雪此时功力精湛,合并使用自然动作如一,得心应手。
云怪蓝云链被人劈面夺去,心头一怔,还没看清来人是谁,西门追雪右脚业已踢到。他闪身、夺链、出腿,几乎是同一动作,而且这一脚。又是铁链环卢璞的“鸳鸯连环腿”,云怪那想闪躲得开。
只听“砰”的一声,一脚正中小腹,云怪闷哼一声,一个身子,腾空飞出一丈之外,立时气绝。
西门追雪连瞧也没瞧一下,身如电射,早巳欺近风怪辛风身侧,口中叫道:“宋姑娘,这厮交给在下吧!”“吧”字出口,左臂一抖,从云怪手中夺来的铁链,已向风怪鬼头刀上砸去!
“当!”刀链乍接,黑夜中闪起一串火花,风怪辛风口中“哟”了一声,只觉虎口剧痛,一条左臂登时麻上肩头,鬼头刀被砸上半空。
“啪!”铁链疾沉,击中右胁,惨嗥骤起,吐出一口鲜血,身往后倒。
西门追雪这两手,当真快如电光石火,克敌俄须,直瞧得云中鹤齐长治心头大为惊愣,趋前几步,抱拳道:“韦少侠神乎其技,兄弟今晚总算大开眼界。”
西门追雪连忙掷去手上铁链,朗声笑道:“齐兄谬赞,小弟如何敢当,这两人武功也着实不弱,只是小弟先声夺人,抢了先机,等他们想还手时,已是不及罢了。”
云中鹤哈哈笑道:“韦少侠何用太谦,制敌先机,正是兄弟不及之处。”
宋秋云白飞燕两个姑娘家,此时站在一边,两双秋水般眼神,怔怔地望着这位修罗书生,满脸俱是羡慕神色。
“嘶!”另一条人影,带着轻微破空之声,落到西门追雪身侧,就埋怨的道:“韦哥哥,你也不留个给我打发打发?”
她当然就是女扮男装的南宫婉,她惟恐站在一旁的两位姑娘,藉机接近她韦哥哥,才抢着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