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点点头,毫不经意地答道:“蒙面人不但进入阴宅,并且破坏了不少的机关陷阱,只有你老和尚不知道罢了。”
天宏方丈又问道:“这阴宅的陷阱机关,巧夺天工,蒙面人武功果然再高强,恐怕也难破得完,若是被他用机关陷阱擒住,打睹输给他,真是前门去虎,后门入狼,后果真不堪想像啊。”
西门追雪微微一笑,道:“俗语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是神秘莫测的机关陷阱,蒙面人是否被机关陷住,我不敢肯定地说,是苍天要降灾于武林中人,谁也没有回天之术挽救得了。”
天宏方丈听他的口气,说得非常轻松,于是自己紧张的心情,也跟随着平复,乃继续问道:“施主和神州丐侠,是在什么地方相遇的啊!”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施主不是闯入了鬼火阵吗?尔后是不是被阴宅的人迎接来的。”
“像我这样的穷鬼,教主那会派人来迎接?但却料想不到横冲乱闯,会碰上了你们,同遭此劫。”
西门追雪随后又加了一句:“少林寺一向首居武林盟主,今日要居邪教之下,问题不简单。”
西门追雪这几句话,虽是随口而出,听在老方丈的耳内,却非常刺耳,但老和尚修为很高,却不为意,眉头微微一皱,忖道:他们既然能闯过遂道的机关陷阱,来到这大罗殿,蒙面人绝不会被人所擒,但蒙面人不被机关陷阱所擒,将来也是武林中一大祸害,世事真难做到两全其美啊。
想至此,不禁暗叹了一声,默念了中佛号,转眼扫视,但见众人都瞪着八个大汉出去的遂道口发愣。
阴阳老怪见八弟子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不见转来,刚刚安定了心情,又复转为紧张起来。
在他的心中想来,阴宅的机关陷阱,没有建设的蓝图,就是鲁班复生,也不一定能破得了,除非本教有人出卖自己,里应外合,任你蒙面人武功盖世,也非陷入机关,束手被擒不可。
事情就有这么巧,蒙面人不仅得到了阴宅机关设造的蓝图,而且还有里应外合的高手,这是阴阳老怪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蓦地——
只见大罗殿内的灯光,一闪一减,阴阳老怪的脸上突然现出了惊慌的神色。
这正是阴宅事先规定的讯号,没有到非常危急之时,是不用这种讯号的,如今突然打出紧急的讯号,不是蒙面人又破了重要机关,就是本教有了背叛之人,他那得不惊慌失色!
他想起身去阻拦截击,又恐天宏方丈等人乘机破机关逃走,若不亲自前去阻击,本教的机关陷阱,又怕毁于一旦。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突听左侧的暗门轰隆一声,自动的裂开,接着走出一个满头白发,骨瘦磷峋老者,身如飘风似的走至台前站定,向阴阳老怪拱手一揖,道:“十夫人背叛了教主,并且偷盗了本宅的蓝图,里应外合,引来一个蒙面人,连续破坏了本宅的机关陷阱,特来报知教主。”
阴宅老怪听到这个消息,气得七窍生烟,不等来人再说话,立即挺身站起,猛的一脚踏在机关陷阱的暗钮上,殿内灯光倏然熄减,跟着殿内发出一阵惊叫之声。
片刻,灯光复明,只见天宏方丈等人的身子都沉人地下,露着一个头在外面,地下的钢扳,刚好把颈子箍住,动弹不得。
阴阳老怪哈哈一笑:道:“各位暂时受点委曲,陆某现在有要紧事待办,马上就转来,不情之处,少待再向各位谢罪。”
说毕跃去,刚跃到地道的门口,忽听身后传来一声大喝,道:“站住,你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不觉得可耻么?好得我眼快脚紧,尚未上你这老怪物的当!”
阴阴老怪物吃了一惊,转头一望,大觉奇怪地忖道:怎么老怪物会逃出我的暗算,真是有点邪门道。
于是装得很沉着地嘿嘿一声冷笑,道:“你能逃出我的枷锁陷阱,真算得上是一位武林高手,现在暂时屈驾在大罗殿内休息休息,待老夫将蒙面人擒住后,再转来奉陪大驾喝一杯。”
说完,向后疾退两步,一按机钮,隆隆之声,即从四面传来,刹那间大罗殿的暗室门,已经紧闭了起来,而阴阳老怪也在隆隆声中,消失了身影。
大罗殿内仅留下了八个大汉和先前入殿禀报的白发老人,分列殿角,看守被困的众人。
老叫化一抡打狗捧,向遂道铁门猛敲了一下,他这一棒用尽了生平功力,至少有千斤的神力,但撞在铁门上,却似蜻蜓撼石柱般,徒然露出当的一声巨响,那遂道门竟连一点凹印的痕迹也没有,由此可知铁门的坚固了。
就在老叫化用打狗棒,撞了一下铁门之后,忽然他的背后有人冷笑一声,道:“你闲着觉得不舒服的话,我们就不妨印证几招试试。”
老叫化转过身来一看,原来这冷笑说话的人,生貌一张马脸,两道八字眉,斜果在三角眼上,配上一张歪嘴,尤其那短厚的嘴唇皮,盖不住牙齿,露出一排疏稀长短不齐的黑牙,那付尊容,说怎么丑,就有怎么丑。
老叫化看了对方这副相貌,不由也冷笑道:“我老叫化学的是一套打狗的功夫,阁下想必是江湖成各的高手,想要找我比剑,还不知成与不成啊!”
那歪嘴大汉怒喝一声道:“别多逞口舌,请亮家伙吧。”
老叫化一扬手中打狗棒,笑道:“喀,这就是要饭的打狗棒,我要了一生的饭,没有被疯狗咬过一口,就全仗它的帮忙。”
刚才进来报讯的白发老者,站在一侧,听老叫化自道字号,就知他是大名鼎鼎,名播江湖的神州丐侠,他连忙向歪嘴招呼道:“胡三,眼前这位是神州丐侠,你得小心侍候。”
胡歪嘴点点头道:把手中大刀一扬,喝声“接招”一道寒光,迳向老叫化劈来。
老叫化切身一让,口里大声嚷道:“哟,这不是闹着玩的,你的刀刺进了我的胸口,我这条老命不是完蛋了吗?”
说着,打狗棒一接,也未见他怎样使劲,却已将胡歪嘴的刀势,封了开去。
被机关枷锁陷住的众人,真不知他如何逃出陷阱,未陷身枷锁之中。
但见他和人动手过招,仍然是那么轻松滑稽,性情倒和西门追雪相近,怪不得他们两人一见如故。
西门追雪虽然陷身枷锁之中,仍然不失诙谐,哈哈大笑道:“老叫化,这一下该你大显身手啦,你若挡他不住,穷伙计也爱莫能助了。”
老叫花哈哈大笑,道:“请放心吧,你们安安静静的息着,老叫化打疯狗,还有独到的本事。”
胡歪嘴和老叫化一经动上手后,便觉得对方的棒风,如怒涛狂浪般卷来,赶忙施展本身刀法拒敌,不敢小视大意。
老叫化见胡歪嘴使出的刀法,异常凌厉,立即展开打狗棒法,从容不迫的见招解招,见式破式,同时口里嚷道:“老叫化这根打狗棒,虽不管用,但疯狗咬我,也准不如愿!”
胡歪嘴连攻数招,都未奏功,不禁又气又怒,立即展开快速的枪攻,一连劈出三绝招。
这三招都是一气呵成,大刀寒光打闪,快如电光石火,疾如流星泻地,着着劈向老叫化上中下三处要害。
老叫化右手打狗捧一幌,也连续递出三招,打狗棒出手招式,看来平庸,而内中却招招蕴有绝着,轻描淡写地已将对方凌厉猛攻的招式,封架开去。
胡歪嘴疾攻了三招,又未能得逞,猛然退后三步,脑中正盘算毒计的当儿,忽闻叫化朗声大笑,道:“老叫化生平讲究的,就是公平二字,你攻了我八招,现在我还你八招啦,我们两人,就凭这十六招论输赢,要知后面的人,还多着哩,我们不要尽占着毛坑不拉屎,教人家闲着手痒心急。”
胡歪嘴冷笑一声,道:“好,你就进招吧。”
老叫化欺身一招“上下交征”骤变“飞锤撞钟”,这两招好似一个动作,棒影好似猛击胡歪嘴的当头,和扫向双腿,陡然又见捧影直向当胸疾点而来。
招势的迅速,简直快似电闪,劲道的奇猛,晃如排山倒海般撞到。
只两招就逼的胡歪嘴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化解,手中大刀上封下挡,脚步连连地后退。
老叫化得势不让人,忽然大声喝道:“你若是接下我这一招,老叫化就甘愿认输。”说时慢,出手快,打狗棒猛施一招“上天入地”,看来好似棒影当头劈下,而实际捧势急转直下,猛点对方肚腹。
胡歪嘴正举刀封架,不料对方捧势疾然点向肚腹,想再变势那还可能,老叫化的打狗棒,已戮进胡歪嘴的肚腹。只闻一声凌厉惨叫,那胡歪嘴的肚皮早已戳破了一个窟窿,当场肚破肠流,倒地而死。
留在大罗殿看守众人的其余七个大汉,眼见胡歪嘴洞腹惨死,一齐向老叫化围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