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咧嘴一笑,笑后做了一个手势。
支宝玲是何等的精明人,发现他笑时不似女人应有的姿态,不由诧异地问道:“你……你……是男人!”
西门追雪点了点头,支宝玲回想那天和怀姑娘商量破阴宅,她只说届时有西门追雪前来,并未和她说明西门追雪是谁?难怪屡次叫他妹妹,他总不答应,原来不是怀姑娘,于是向西门追雪问道:“怀姑娘是你的妻子或是……”
西门追雪摇摇头,双手从腰际取出笔拍,写道;“她是我的师妹。”
支宝玲见他不说话,只是在笔拍上写字代话,就疑心也是个哑巴,于是做了个哑巴样子,以相试问。
西门追雪点点头,想起了被人陷害的伤心往事,不禁双目浮现泪光。
支宝玲这一问,不料引起了西门追雪的伤心,立深暗自责备,不该指破他的隐衷,使他难过,但是又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
西门追雪又提笔写道:“走吧,赶紧将这阴宅的机关破了,免得夜长梦多。”
支宝玲点点头,从西门追雪身上要回蓝图,两人展开看了一阵,认清机关的位置和暗纽,又继续前进。
愈向前走,机关愈是惊险,变化也愈惊险,走出方室门,便是一条平坦横直的隧道。
支宝玲刚刚踏出隧道口,一个中年妇人,气急败坏的迎来,向她轻声说道:“教主一连派了两个人到温柔乡察看,都被九妹用计诱杀了,九妹恐怕教主未见回禀,要亲自来查看,那就糟了,所以九妹要我偷偷赶来,问十妹怎样处理那些珠宝黄金银两?”
支宝玲低头沉吟有顷,忽道:“想法掩藏起来,待破完最后一道机关时处理。”
中年妇人点点头,转身走入一条狭窄的隧道中。
见西门追雪望着那离去的中年妇人背影,似有所思,便一笑道:“她是我七姊,现在不及介绍,快走,待大功告成了再说。”
于是两人循着地道走去,前进不及一丈远,惊见两乘华丽无马拖拉的香车,自动的向两人迎面并驶而来。
西门追雪见那华丽的香车,会自动的行走,心里大为奇怪,天觉禁步观望。
支宝玲轻声向西门追雪道:“这两乘华丽的香车,装有自动轮子,里面坐着两个绝色美女,她们不大会武功,但会施放迷魂粉,我不想杀死她们,待我来打发她们。”
她怕西门追雪突下杀手,置二女于死地,故此先向西门追雪招呼。
那两乘华丽的香车,离两人约有一丈七八远时,向前滚动的轮子,渐渐缓慢下来,垂遮的车帘,缓缓地向上卷了起来。
西门追雪的目光向车内扫了一下,看见车内坐着两个衣着华丽的姑娘,估计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生就了一个娇艳的容貌,无论怒笑,都觉抚媚醉人。
尤其二女四只如秋水般澄澈的眼睛,向西门追雪频送秋波,若他是个登徒子,早就被二女那频频含笑的娇态,把魂魄勾去了。
好在这位西门追雪是个鲁男人,对于眼前美色,根本无动于衷。
支玉玲向二女矫叱道:“二娟,赶快收敛起放荡的行为,立即转回房内洗去手上的迷魂粉,换上素装,准备返家。”
二女听得心头一震,一收脸上妩媚的娇态,大娟跳下华丽的香车,向支宝玲一福,惊讶地问道:“这阴宅不是我们的家吗?回到那里去啊?”
“这那里是我们的家,是杀人的魔窟。”支宝玲答。
小媚也跳下车来,以惊疑的眼光,注视着支宝玲,问道:“夫人!你也要离开这里?”
支宝玲点点头,道:“我把这阴宅害人的机关破坏之后,和教主算清血债,当然也要离开这个害人的魔窟。”
二娟同声说道:“我们没有家可归啊!出去就没饭吃,怎么办呢?”
“二娟,你们不要为生活发愁,我巳经替你们安排了以后生活之需。”
二娟同时摇摇头,道:“这里很好,有吃有穿,我们不要离开。”说完,二娟娇躯一晃,挥手就想弹出迷魂粉,将支宝玲和西门追雪迷倒。
支宝玲怒喝一声,道:“你们想找死!”手掌一扬,掌势还未出手,西门追雪的动作比她还快,金笔一挥,两满血点,分别洒在二娟的“灵台穴”,当场倒下。
支宝玲感概地叹息一声,道:“金钱,虚荣,不知诱惑了多少纯洁的少女啊。”
再向前进,便是孽龙沟的绝毒陷阱,这条孽龙沟,有二丈多宽,五六丈深,下面蓄养着千条凶猛无比的怪蟒,身上的鳞甲,坚强无比,刀剑难入,而且能喷毒气伤人,怪蟒一闻生人气息,便会冲上来噬人。
平时通往两端的门,都是紧闭着,阴宅发生了警讯,才把两端的门打开,但派有人捣小动物防守两端,如发现怪蟒冲上来时,使将小动物抛下去,引诱怪蟒返回孽龙沟,免得误伤本宅的人。
支宝玲知孽龙沟的机关陷阱厉害,对西门追雪说了一个大概,西门追雪毫不介意地裂嘴一笑,抢先一步,直向孽龙沟扑了过去。
西门追雪脚刚踏孽龙沟边,忽感一股腥味迎面扑来,不禁心中打了一个恶呕。
突然两声吱吱怪叫,沟里探出一个斗大的蛇头来,张开血盆大口,吐出血红的火舌,疾向西门追雪冲来。
西门追雪一扬追魂拍,按动弹簧,一阵猛速绝伦的烈火,直向怪蟒口内喷了进去。
只见蟒头一翻,便落了下去,接着沟底响起一阵翻滚的声音,同时冲上来一阵焦臭味。
不久,又是三声怪叫,潜伏沟底的其余三条怪蟒,又冲了出来,凶猛之势,简直令人骇胆皆裂。
支宝玲站在西门追雪身后,看那怪蟒凶猛的形状,不黍探身战悚,银牙咬得吱吱响。
西门追雪追魂拍内喷出来的烈火,不说是怪蟒,就是金刚之身,也必遭到焚火,但他所怕的,就是怪蟒口中喷来的毒气,无法抵挡。
不过这一层支宝玲事先告诉了他,所以暗中早有戒备,他待三条怪蟒的头刚刚伸出沟来,便按动拍簧,连续喷出三阵烈火。都从怪蟒口中喷射进去,于是三条怪蟒发出三声怪叫,陆续翻入沟底。
沟中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声势好不怕人!
西门追雪走至沟边,低头一看,只见四条被烈火烧伤的怪蟒,在沟内乱翻乱滚,那轰隆轰隆的声音,就是怪蟒撞在沟壁上发出的,而且两边沟壁也被撞的崩坍下来。
他看了一阵,一抖金笔,又洒下一些血点,把四条怪蟒的眼睛统统洒瞎,四条怪蟒眼睛受伤,痛得更是翻滚不止。
他想这四条怪蟒受此重创,定然难以再活了,于是放眼观察沟对面的形势,是否可以越沟而进!忽地背后响起一阵轧轧怪声,转身一看,左边隧道的铜壁上,突然慢慢地裂开,那轧轧怪声,即由裂缝中传出。
铜壁裂成了一扇门便不动了,轧轧的怪声也突然中止。
支宝玲看见了这扇壁门,脸色陡然大变,急忙倒退几步,靠近了西门追雪的身边。
西门追雪见她见了那扇壁门如此害怕,不知门内藏着什么厉害的怪物,一紧手中血笔和玉拍,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璧门,准备应付不测,等待片刻之后,门内发出两声冷笑,跟着跃出两个白发遮面,身穿白色长衫的人来。
两人身瘦如枯竹,十指漆黑似墨,指上蓄着尺多长的指甲,光亮亮的宛同十支利剑。这一副可怕的怪相,再阴森森地冷笑,活像两具古墓里出来的僵尸,看得人不寒而栗。
支宝玲当两人从壁门里出来时,便告诉西门追雪道:“左边的叫自袍人妖官建宏,右边的活僵尸崔文才,两人同一师门,都练成了沸水焚山的火焰掌,尤其那十只指甲更是厉害,一抓着人身,便是五个深窟窿,我们得小心应付。”
西门追雪听了他的话后,方明白她刚才望着那扇壁门,脸孔变色的原因,乃以笔写道:“火焰掌不足为虑。”
那边白袍人妖言建宏,先见支宝玲紧靠立在西门追雪的身旁,就起了疑心,及听她的话,不由嘿嘿的冷笑了一声,道:“我说阴宅池底机关会轻易被人破坏,却原来是你十夫人私通外敌,做的勾当,现在既被我师只弟揭穿,说不得有你好受的了!”
支宝玲想点醒两人弃邪归正,于是忍着气道:“两位的武功,就当今武林中说,已算得上第一流人物,倘能弃邪归正,定受武林人物的尊敬。”
“狗屁!”白袍人妖言建宏一声喝。而后续道:“我想怎样就怎样,不知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支宝玲答道:“除暴安良,扶弱济贫,热心公益,舍身救人,就叫做正,劫掠财物,助强斗弱……就叫做邪。”
“嘿嘿!”活僵尸冷笑一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说的倒是好听,恐怕做的事。却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