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追雪最看不过这种女人,手掌一抬,就欲将她一掌击毙。
支宝玲急忙喊道:“兄弟!饶了她吧,她们是一群可怜的女人,被逼行事,并不是本心愿意害人的。”
西门追雪一收掌势后退一步,转身望看着支宝玲,点了点头。
支宝玲走到床前,柔声叫道:“婵燕,你还不赶快起来谢过饶命之恩。”
这歌妓原已骇得闭起了眼睛,现在听到十夫人的唤叫,定了定神,超忙爬下床来,趴在西门追雪身前,道:“感谢……好……汉……饶……命……”
支宝玲见她说话颤抖,知是惊骇过度,不由怜惜地扶她起来道:“你不要害怕,赶快收拾衣物,通知其他十一个姑娘,一齐到羞花房中,听候发落。”
婵燕答声:“遵命!”转身疾去通知其他歌妓。
支宝玲由石室内打开暗门,和西门追雪走入一条暗道,直向水牢走去。
这一路没有阻拦,步行迅速,片刻就到了水中,阴宅设置这座水牢,并不是想将人溺死水牢里,而是要微罚那些不肯俯首听命的武林人物,所以被禁闭水中里的人,不过是吃点苦头而已,倒无性命之虞。所谓水牢,只不是一个小小的方池,四壁都是手臂粗细的铁柱围着,水中间,有一个莲花屋,仅可坐一个人,而且只能盘坐上面,连变换姿势都不可能。
白姑娘被关在水牢七八天,面容惨白的像一张白纸,上半身躺在莲花屋上,下半身完全泡在水里,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阴阳老怪也真作孽,为了得到他的**,把一个娇生惯养,绝顶秀丽的姑娘,挫磨得死不能死,活不能活,手段残酷到极点。
西门追雪先扭落铁锁,打开铁门,脚还未踏入水牢,忽听一声暴喝:“站住!”起自身后,他急旋身一望,一个身穿灰色长衫,手握长剑的白发老者,已举剑向他猛刺过来。
支宝玲抢上一步,一扬手中宝剑,叱道:“你死在眼前,还想替教主守牢,快放下兵器,听我的发落,尚可留得性命!”
那老得闻言,霍地收回长剑,一对灼灼的目光,望着支宝玲,怔神不已。
支宝玲接着说道:“时间不多,快作决定。”
长衫老者最后答道:“既是夫人要救这位姑娘,我退避他处,故作不知就是。”说完,立即转疾奔而去。
西门追雪跃到水牢面,看了看半浸水中的白姑娘,已经奄奄一息,不由把他难住了,心想:男女受授不亲,这一下叫我如何是好?……
他心里念着男女受授不亲,等了半晌之后,忽地忆起圣人有言:嫂溺!叔授之以手。便不再犹豫,伸手-起白姑娘,纵出水牢。
白姑娘虽然气若游丝,但心中十分清楚,知道有人抱她出牢,却不知是谁抱她,她想从那抱她的人怀里挣扎下来,可是力不从心,休想动得一下!
文宝玲见白姑呼吸微弱,生命危在瞬息,连忙接了过来,向西门追雪一招手,即飞快地奔到温柔乡,来至羞花室门口,方吁了一口气,道:“兄弟,劳你替在门口守护,不容许任何人入房骚扰,白姑娘性命危险,非得费运用本身真元之气,输入她的体内,无法挽救。”
西门追雪点了点头,转身站在房门口,替她守护。
这羞花室乃是阴阳老怪九房夫人解语花的香闺,她原来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痛恨阴阳老怪以卑鄙的手段占有了她,可是没有力量反抗,只好逆来顺受,忍辱偷生。
她被劫来阴宅,已有一年了,心里很想念父母。自支宝玲进人阴宅之后,两人一见如故,就结为异姓姊妹,支宝玲暗中传授了她一些防身的武艺。
仅练了半年的时间,确能对付一般普通的武林人物。
支宝玲由白家庄归来后,就将情形告诉了她,要她暗中多连络几个可靠的知心人,准备到时同作内应。
解语花不负所望,她暗中联络了第三第五第七等三房夫人,她们生活过得像宫女,但思家之心却很切。所以容易受诱惑。
支宝玲要她们在阴阳老怪被来人缠住时,负责收集阴宅的金银珠宝,集中到室内来,以便做遣散人员之用,免得被人乘机盗走,所以她们在支宝玲引人破去地底机关时,一面暗暗窥伺阴阳老怪的行动,一面分头将三处藏宝室内的珠宝银子黄金都搬来房中,静等支宝玲的成功消息。
当西门追雪经由温柔乡时,毫无阴拦地通过,并得到一个女人的示警,即是第九房夫人解语花所为。
支宝玲抱着白始娘进入房内,解语花又惊又喜,迎上来道:“妹妹,机关都破了没有?我们又害怕,又替你担心,真急得透不过气来啦!”
支宝玲和她细述情形,将白姑娘抱到床上放下,直起腰来,淡谈的问道:“珠宝金银都集中了没有?”
解语花答道:“收集了不少,但险些出了纰漏。”
支宝玲跃到床上,取了一颗药丸塞入自己嘴内,嚼烂了以口喂给白姑娘服下,一面为她按摩,活动血脉,行散药力,一面向解语花问道:“出了什么纰漏?”
解语花站在床边答道:“我恰好把最后一包珠宝,提来房中,那老怪派铁金纲别家宝来温柔乡察看,我前脚入房,他随后一声不响跟了进来。他见房中堆着许多金银珠宝,一对乌眼珠贪婪地望了望,道:‘这些金银珠宝是教主命九夫人搬来房内的吗?’”
“姊姊,你如何回答?”支宝玲焦急地问。
“妹妹,别笑我啦,我也是急得无法可施,才出此下策。”
解语花说时,粉脸已是绯红了。
支宝玲问道:“那么,以后怎样了?”
解语花含羞地回答:“我把他软住,我便……便……”
“便什么呀?快说呀!我们姊妹俩,还有什么话说不出口的呢?”
铁金刚被我的手在肩膀上按摩了几下,浑身都软了,他受宠若惊的笑道:夫人若不责怪在下粗鲁,擅闯闺房,只要夫人高兴,不论何时,都可抽身前来陪伴夫人。
我见计得逞,立即使出浑身解数,向捧住他的头,他的面颊吻了一下。
解语花摇摇头道:“当时,我也很着急,忽然眉头一蹙,计上心来,眼睛望着房门,装着十分吃惊的样子,失声叫道:呀!我们房门还没有关呢?这时若来个人看见,那就不得了啦!说着从他的怀里挣脱了下来。
铁金刚那时已经昏了头,再也顾不得危险了,他断然说道:只要夫人肯行方便,就是教主亲自前来,我也不怕他。
我故作慎重的说道:若是我们这种暖昧的事外泄,你能带我离开这阴宅,终身爱我吗?
铁金刚发誓答道:我若是中途变了心,遗弃了你,就乱刀分尸。
他说毕,又伸抱,我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没有关门,趁他放手之后,我即溜到门边。掀开门帘,那知探头向门外一望,果然老怪又派来了一人,我连忙缩了头,望了望铁金刚,嘴巴朝外呶了一呶。
他见我如此做作,心里也有点慌张,即忙奔出房去……”
支宝玲问道:“来人是谁?”
解语花答道:“来人是花金刚焦言南。”
解语花顿了顿,继续说道:“我闪身在门后窥看,他见铁金刚从我房中跃了出来,似是吃了一惊问道:‘大哥,教主叫你来温柔乡查看动静,你怎么躲入九夫人的房中?你发观外人闯进这里来没有?’
话说至此,心头好像又紧张起来,呼不出气,话声突然顿住。
支宝玲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在白姑娘身上游动的两只手,也自动的停止了,心中起伏不定,浑身的血液,涨得她的脸通红,阴阳老怪曾经也对她这样拥抱过,那时心里既是害怕,心情又有些漾。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要命!姊姊是过来人,能把得住吗?”
解语花一吐唾沫,道:“你嘴里放的是屁,心里想的也是邪,姊姊纵然是当过乐趣的人,但也得看时候、看对象啊。”
支宝玲紧张得睁着秋水似的眼神,望着解语花,不住的喘气。
解语花又继续,说道:“我趁他宽衣褪裤之际,对着他的腰眼要害,猛地一刀戮了进去,左手顺势向他一推,‘哎唷’一声,那厮翻下床去。”
支宝玲吁了一声,道:“当时死了没有?”
解语花道:“那贼跃身起来,圆睁双目,举起拳头,大喝一声,就想向我击来,但他这一运劲,创口上鲜血如泉水涌出,拳头未击下,便倒地身死了。”
蓦地……
一声“哎哟”,两人不觉吃了一惊。转眼一望,见是白姑娘醒转来,但见她犹未睁开双眼,口里喃喃地道:“妈妈,女儿这一生见不到你的面啦,妈妈,就算没生我这个女儿吧。”
支宝玲在她的额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喊道:“白姑娘,白姑娘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