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臂的话意有所指，他是听懂了的。


    羽族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全然的忠心耿耿，并且对白菲菲的行为全不知情。


    他虽然恼怒这几个女人的闹腾，但也并不是真的无能为力。


    他在试探。


    女娲族再强大，只有陵羲一人，也无法成事，无后是个硬伤，就算他仗着血脉天赋能活数千年，那千年之后呢？西鹜国三族鼎立，怎么看，也是他们羽族更适合成为霸主。


    他是翱翔天际的天空之子，自然不愿意随随便便被别人踩在脚下，水族那群蠢货和陆地族的乐天憨货，如何比得上他们高瞻远瞩？他曾经认为，有了些想法，也没什么不对，尤其是陵羲明摆拒绝了羽族进献的女子之后。


    可白菲菲一事，却如一桶冰水浇在了他的头上。


    为何陛下偏偏选了他镇守宫中？


    为何重重守卫，白菲菲却能轻易进去了天牢？


    为何他自以为隐秘查到的事实，铁臂他们一点都不惊讶？甚至，他们掌握的比他这个鲲鹏都多的多？


    他们鲲鹏族也是有先知的，白羽者为侍天，不然，白菲菲凭什么被称作“圣女”？


    她的母亲在生下她的时候，曾以命换来一生一次的天机，天机道，女娲式微，天下将乱。


    乱世，要的是枭雄，所以他和孔胤飞做朋友，时不时到西婺宫所在的陆地族来转悠。


    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目标，直到如今。


    女娲族真的气数已尽了吗？


    那廉胥君的出现，是否改变了什么？


    看着那仿佛取之不尽的灵蝶花粉，他面上的愤恨不解慢慢淡去，归于平静。


    他缓缓低下了头，道。


    “是！”


    白菲菲躺在血泊中，眼神渐渐涣散，她眼中开始不断出现断断续续的画面——也就是所谓的“天机”，她看着自己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是差点成为她夫婿之人，听见他问。


    “你看见什么了？”


    紧闭着嘴巴，连血一起咽了回去，白菲菲眼角不断流下眼泪，一个字也不肯说，直到想说，也说不出来。


    铁臂抱臂在一旁等着，“不肯说？”


    徐子焱收起了原先那世家子弟般稚嫩又冲动的风格，淡淡道。


    “既然不肯说，想必是好事。”


    如果是对廉胥君和陵羲不利的事情，她怎么会一脸愤恨嫉妒？


    说的有道理，铁臂点点头，“怎么处理？”


    徐子焱无所谓的摆摆手：“请便。”


    铁臂便看似思考的沉默了会儿：“那就送去陪着水族姣姣姑娘吧。”


    利用了水族的蛟女，那就去陪葬。


    徐子焱轻笑一声，这个处置方式，可不像铁臂的风格，想必早就定下了，刚刚是考验他呢？


    罢了，就把诚意摊开吧。


    走出西婺宫大门，他忽然打了个呼哨，惊起宫中无数飞鸟。


    铁臂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话，羽族这回才算是真的老实了！


    走出宫外的徐子焱却疑惑了：“怎么少了一半？”


    是陛下给的惩戒吗？


    鸟儿们焦急的啾啾叫，徐子焱高深莫测的脸立刻跨成了摊牌前一个样。


    “你们是说，被！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