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一看，阴霾褪去的天空并非碧蓝如洗，反而没了黑夜白昼之分，只剩下沉寂的暗色。


    生于感悟，养在灵台，扎根无间……


    无间，原来是这个意思！


    怪不得这里是座死城！


    秋妹终于老实交代了。


    “这里本来就是冥城，养着厉鬼的地方，所以他们天性凶狠，天道试过无数种办法，也没能将他们驯服，原来有一种恶，是天生的，所以他们被一次次放弃，送入毁灭。”


    “你证明了原来是他们用错了方法，只要用对了方法，谁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


    廉胥君笑嘻嘻道：“不，我只是锦上添花。”


    如果没有前面的磨难，他们不会如此渴望救赎，如果没有那四位女娲族不懈余力的净化，他们不会一点点潜移默化，这么说来，其实曹轩也有功劳，如果他没有打开通往外界的门，这些魔人，或者说厉鬼就没有机会回到初生的状态，去重新感触，重新选择。


    “我占了个大便宜，选了个好时机。”


    廉胥君和秋妹并肩而立，看着那些雨水落地成河。


    “叮，请做出选择：继续 or 重启？”


    这就是历届城主会面对的选择题吗？


    “不是的少女，每个人的题目也都是不一样的。”


    廉胥君看着周围静止的一切，谨慎的问：“这俩选项代表了什么？”


    秋妹认真解释：“代表了未来。”


    “说人话please！”


    她轻咳一声：“少女，我建议你不要仓促决定，这个抉择和你自身息息相关，如果选择继续，那么时间将正常流淌，一切都不会发生变化，你们会离开，魔人们或许会感悟到自身的罪恶，但是无论他们认错与否，都将受到天道的惩罚。”这惩罚，很可能便是永远的消失。


    “如果你选择重启，那么这些魔人会得到完整的重生，不是从前神庙激发的，不完整的天道，而是整个人，从身体到魂魄的重来一次，今生的罪恶和记忆，都将不复存在。”


    廉胥君张口欲言，秋妹又提醒她：“作为选择者，你自身的命运也已经和北城相连！”


    也就是说：“我也会跟着重启？”


    果然，她根本没有考虑前者！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拥有选择的权利吗？”


    “因为我是城主？”


    秋妹摇了摇头：“因为你是系统的拥有者，重启之后，你因为系统而得到的力量，会全部消失。”


    系统选择的宿主来到了异世，因为那不属于这里的，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力量而获得了抉择权，自然也得为那抉择付出代价。


    廉胥君看着那一张张狰狞而懵懂的脸，看着白左像只等待主人回家的忠犬，始终蹲坐在曹轩消失的地方，看着白右背着手站在他身后叹气，看着祁北自以为隐蔽的躲在祁风身后准备偷袭，看着祁风张大嘴打哈欠，牙缝里还卡着不知道哪里啃来的土石。


    看着四位女娲族围着陵羲在说明着什么。


    她何其幸运，能在坠楼之后重活一世。


    她何其幸运，在这里遇见了这么多爱着她的人。


    她何其幸运，得到了奇迹。


    她问：“我，和这个孩子会怎么样？”


    会死吗？